拥不拥抱,谢珩不知道, 但自己的身体和感知出了问题, 这是一定的。
那日,在猝然袭来的蚀骨疼痛后, 紧接着蔓延全身的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暖意,纵然置身凄冷长夜, 绵绵阴雨中,谢珩却依旧感觉如有暖阳当头洒下橘黄色光辉, 温暖裹挟着他,耳畔隐约可闻节奏清晰的血脉鼓动声, 抬手触摸虚空,都仿佛触着上好的锦缎。
细腻,温软,富有弹性, 一指戳下能戳出浅浅的窝。
淡淡的果味清香萦绕鼻端,仿佛温香软玉在怀, 让人禁不住心猿意马。
每当谢珩心境放松时, 这股诡异的感觉挥之不散;但当谢珩屏气凝神,试图仔细感受、一探究竟时,它又如掠过枝头的风,半空一荡,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珩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数天的试验与思考,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大概是传说中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呃……奇怪。
谢珩苦恼地捻着斧子柄, 心想不光感知出了问题,脑子也很危险啊,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这说法诡异又陌生,他是从哪儿听来的?
怎么丝毫没有印象?
他一边神游天外,一边轻松地扬起斧头,手中挽个剑花,锋锐斧尖在半空划过曼妙的弧线,谢珩手腕连抖,厚重的斧子竟让他用出了轻盈细剑的感觉,唰唰几道连击,剑气炸开,面前的木块应声而裂,碎成无数细小渣屑。
谢珩:……糟了!
还没等他将满地木屑打包抱起,木门“吱呀”一声转开,探出许婉儿半张灰扑扑的小脸。
“谢大哥,”她唤道,“柴火劈好了吗?饭下锅啦!”
“稍等!”谢珩喊道。
他赶忙将木屑挥到地上,从脚边拎起另一根圆木,左手将其牢牢按在桩上,右手拎着斧子比划几下,却依旧觉得别扭。
劈柴,应该跟握刀差不多吧?
这么一想,不知为何,少年的念头突然通达。
谢珩之前一心扑在剑道上,从不理会其他兵器,可现在幻想着手中执刀,迟钝的五指悄然攥紧,突然从灵魂中涌动起一股令人震颤的熟悉与喜悦。
“唰唰!”
几道白光划过,圆木上崩开笔直裂纹,依旧汇聚成原本的状态,但谢珩抬手,轻轻一碰后,登时散落成一片粗细等长的木条。
碎木从木桩上咕噜噜滚落,在泥地上打几个滚,悄然停滞。
谢珩恍惚低头,望着掌心细密纹路,心中一片愕然。
难道说,他除了剑道天赋,在刀法上也资质异秉?
……
主角如何疑惑,谢子游一概不知,他甚至分不出多少精力去关注积分的上涨情况——谢家望子成龙的教育模式简直是炼狱难度,每天都令他苦不堪言。
剑术、身法也罢,他每天还要喝一大碗黑色药汁,每天都是那个便宜娘亲汪雲亲自前来,亲眼看着他尽数饮下。
即便在亲儿子面前,妇人依旧涂脂抹粉,穿红戴绿,指甲与轻薄的嘴唇艳红如血,行走间撩起一股腻人的香风,笑容虽甜美,却看得谢子游心头发毛。
谢子游甚至让系统检验了黑药的成分。
结果却证明,它的确是补药,由各种上等灵药煎煮而成,每一碗都能帮助谢子游清除体内杂质,使他筋骨灵透,灵气亲和,大大加快修为提升速度。
谢子游摩挲着检验报告,圆润指尖在纸边捏出清晰圆印,狐疑地低喃:“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他总感觉汪雲不是真的关心自己,自己这个儿子在她眼中,也许只是一个比较好用的工具,能帮她抓牢丈夫的心,能保她安享晚年。
罢了罢了,谢子游头疼。
他是来扮演反派的,又不是来求母爱的,而且在强者为尊的玄幻大陆寻求真爱,那不是秀逗吗?
关珩是谢子游见过最特殊的主角,那样的邂逅……无需奢求,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回。
一想起关珩,谢子游忍不住心中黯然。他摇摇头,努力按捺住沉痛心思,起身打开窗户,让明媚阳光洒在身上。
清风温婉,温柔地抚摸少年的白净面颊,拂开他眼底一片愁思。
门外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远远地,谢子游隐约听见有人怒骂,大吼道:“她跑不远,追!”
谢子游的好奇心被勾起,拉着系统问道:“那边怎么回事?”
小蜜蜂振翅嗡鸣,钻出窗口,朝人声鼎沸之处飞去。很快,系统便返回了,告诉谢子游:“他们在追杀主角以前的侍女,说她偷了主人家的东西。”
“主角”二字就像关键词,谢子游一副被@的表情,催促道:“她偷了什么东西?”
“主角母亲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一块玉佩。”
“哦?”谢子游眼睛亮了,“她能逃出去吗?”
系统说:“够呛。”
“谢家戒备森严,府外方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