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遭了委屈,跑去找宁贵妃处哭诉。
宁贵妃心疼地将人哄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九皇子才安静下来。
“母妃让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烧鹅肝,让秋容带你回去品尝。”宁贵妃让宫人带九皇子去吃点东西后,去了一处偏僻的亭内,差人在四周望风。
“太子妃可当真是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小九动手。上回,小九不过是折了她一朵花罢了,她就折了小九的手腕。本宫赔她一只贵重的珠钗,她倒真以为本宫有多让着她。”宁贵妃的面上再无哄九皇子时的和煦神色,而是融在黑夜里的冷沉神情。
如月侍立在她面前,附和道:“太子妃的确是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小皇孙只是一个昭训所出。她也不该如此护着小皇孙,不给九殿下面子。还有年小将军也是的,仗着陛下对年将军府的纵容,竟同太子妃一道奚落九殿下。”
“年小将军?”宁贵妃凝了眸色,似是讶异,“他为何要奚落九殿下?”
如月照实道:“奴婢也不知,兴许是年小将军和太子妃有交情。”
年成渊是年良娣的兄长,宁贵妃原以为他会对容茶不满。而今,他反过来帮着容茶一事,倒是出乎宁贵妃的意料。
“小九的事,本宫记住了。”宁贵妃沉了几口气,暂先将九皇子所受的气压心底,琢磨起正事来。
年将军曾不止一次在皇帝面前表达过对宁贵妃的意见,指责她是红颜祸水。宁贵妃早对将军府心怀愤懑,只不过碍于年府权势过大,她不好动手。
如今,听了如月所言,她倒是有了主意。
“你说,年小将军与太子妃之间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宁贵妃美艳的眉尾一挑,目光直直地盯着如月,眸里浮现些许碎芒。
如月愣了会,再道:“也许真的有可能。奴婢方才跟着太子妃时,就见太子妃和年小将军私会过。就是奴婢离得远,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两人可有点意思。”宁贵妃目望亭角处的琉璃宫灯,一张银盘脸隐在黑暗中,“年将军既然总跟本宫过不去,本宫也不介意将火引到年成渊身上。”
她喃喃感慨,“年将军府如今虽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际,但已是脚踩刀尖。陛下和太子看似对其客套热络,暗地里,却对其有所忌惮,正是因为如此,年家的千金只能是太子良娣。几年以来,陛下和太子一直在暗中打压年将军府的势力。现在只稍有一点苗头,陛下就不会客气。”
如月略一抬眸,“娘娘的意思是?”
“若是年成渊与太子妃私相授受,陛下想必有理由去处置年成渊。”宁贵妃在亭内徘徊往复,嵌了宝石的长指甲在亭柱上划过,带下一片漆,“年将军可就只有这么一位公子。年将军那个老匹夫既然总跟本宫过不去,本宫不如先损他一个儿子。”
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如月,“至于西晋和东晋两国的盟约,本宫倒不急于一时。上回的事情,是本宫鲁莽了。”
“奴婢明白了。”如月领命离开。
当宁贵妃和如月在商议时,尾随如月而来的尉迟璟听到了全部的对话。
猫眼的弧线圆润,在黑沉沉的晚间,瞳眸亮得惊人。
此时,他该明白,之前算计容茶的人就是宁贵妃。
宁贵妃未入宫前,据称是父母双亡的孤女,被养在其叔父家中。
对于这个女人,他早觉察到不对劲,还为此跟父皇起过争执。偏生,父皇像是被这个女人迷了心智一般,即便臣子上奏的折子都堆成一摞了,他说什么都不愿动她一根汗毛,还为她,不惜诛杀一名敢于谏言的重臣。
久而久之,朝中无人敢对宁贵妃有异议。
他曾让人去调查过宁贵妃,刚有些苗头的时候,他就从马上摔下,成了一只猫。
这个时候,尉迟璟对宁贵妃的所作所为,并不意外。他甚至猜测,他坠马一事,可能也是出自宁贵妃的手。
他在寻思,他该如何去阻止宁贵妃要做的事。
如今,他连开口都是一大难题。
尉迟璟烦恼之际,想到当务之急是先去阻止如月,遂迈开腿,一路跑回容茶身边。
*
东苑内,宫人们按时在庭院内燃起烟火,如黑绸缎般的夜幕中,乍现火树银花。
贵人们大多都入殿取暖了。如彩霞般的烟火中,有一个身影却往外而去。
她身着鹅黄色裙衫,外罩浅月色织锦披风。披风上,有银丝勾出西番莲的图样,在宫灯余晖下,潺潺流动,端得是流光溢彩,光彩夺目。
年偲偲得知兄长过来挑衅了九皇子一番,特意去苑内寻年成渊的身影。
见到年成渊时,她几乎一眼就瞥见年成渊额上的白布,以及鼻子上新添的伤。
“咦,大哥,你是被谁打了吗?”
“瞎说,有谁能打得过你大哥。”年成渊的神色颇不自在,当即否认。
年偲偲轻笑了笑,显然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