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暴徒被制住, 沈业却没有立即询问情况,而是先给林父止血, 说:“得先送他回医院治疗。”
林芝有些担心, 她父亲的腿伤得太重了,可能没法挪动。
沈业说:“没事, 我用符纸暂时给他固定了。”
林芝这才放下心来。
等回到医院, 正好碰上主治医师, 对方诧异道:“你们不是已经办了转院手续吗?”
林母身上有伤,可她担心林父的腿,执意要先陪林父来检查,她哭着说:“不是我们办的,我老公是被那群人抬走的!”
主治医师皱了下眉, 欲言又止。
沈业:“怎么回事?”
主治医师不愿意说。
沈业看了看他的面相, 挑眉:“转院手续是你们领导批的?”
主治医师脸色一白:“我没这样说过。”
可他的表情却是在肯定这件事,大家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沈业又看他一眼,问:“你领导是哪里人?”
本来主治医师是不想回答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沈业的气场太强,他居然小声说:“临江。”
“临江县?!”林芝声音拔高。
沈业知道林芝家乡就是临江县, 看来这个主治医师的领导跟县里那边也有牵扯。
这时候军·区领导走了过来, 低声对叶泽说:“那群人已经招了, 他们想把林先生转回县里医院。”
本来那群人是打算等林父回了县里再动手——到了县里, 天高皇帝远, 意外死个把人, 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林父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并不配合,一直大喊大叫。他们怕引起围观,干脆把林父林母带到那条路没有监控的路上。那群人都商量好了,如果林父被打死,就带回县里再做出意外溺水身亡的假象。
要不是林芝找了沈业帮忙,又恰好及时赶到,可能林父已经没命,而林母八成也会被灭口。
沈业真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这种黑暗事件。
沈时慕听了他的疑问,想了想,说:“我去过国外落后地区,还有比这严重得多的。”
可那是在落后国家呀!
叶泽握住沈业的手,说:“总有一些事,是我们想不到,却客观存在的。”
他语气十分温和,有一种镇定人心的作用。
沈业心情也平复了些。
其实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奇葩事都有,什么恶心事都有,如果无法接受,那就只能试着去帮忙改变,即便自己的力量太小,改变不了那些事,也得告诫自己做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不要去接触那样的黑暗,得堂堂正正活在太阳底下。
林芝出生乡下,小时候倒是听过很多奇葩事,她甚至还见过女婿杀岳父的情景,可那都是私仇……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杀人灭口的,而且事情还是发生她父亲身上,她早就被吓懵了。
沈业见她一直心神不安,就低声安慰她:“你爸已经安全了,放心吧。”
林芝知道沈业算命很准,有沈业这句批命,她父亲一定会没事,她一颗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
一群人在外面等着林父的检查情况,最后医生说得立即安排手术。
此时林父已经恢复一些清明,见到林芝,他立刻催促:“你快回学校!”
林芝知道父亲是害怕自己被牵连,她流着泪,低声和林父说了沈业和叶泽的来历,顺便还介绍了一下叶泽身后的军·区领导。
林父这段时间备受折磨,一直是戒备状态,听林芝再三保证,说她这位叫沈业的同学很厉害,且很有背景,又见军·区领导也要听沈业的,他这才放松了些,说:“我已经搜集了不少证据,他们不止挪用教育公款,还有其他款项……”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叹气道,“梨山村那条路,一直没修好,款项也是被吞了。”
林芝听了很意外。
梨山村是林父的老家,在一千多米的山顶,从镇里走路回去几乎要花大半天,且都是崎岖的山路。几年前听说就开始准备修水泥路,但县里说地形复杂,一直在勘测和测绘,所以计划了几年也没修成。
她真以为是地形的缘故,居然是因为款项被吞了?
其实底下贪·污是很正常的事,尤其越偏远的地方,这种现象越多。就像县里很多村路,修好不到两年就坏了,就是因为偷工减料。可梨山村那条路一直压着不修,县里贪到这种程度,林芝还是接受不了。
这时一直站在叶泽身后沉默的宗一鸣忽然开口:“南省临江县梨山村?”
林芝愣了愣,点头:“是的。”
宗一鸣转向叶泽,低声说:“五年前,叶氏跟着上面政策捐了一笔扶贫款,就是给梨山村的。据说梨山村山顶风光秀美,要搞一个旅游区。”
因为不是定点扶贫,叶氏这边没有持续跟进。
要不是出了林芝父亲的事,宗一鸣早就忘了。
主要是叶氏每年捐款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