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七班哨兵把凤炤赶去一边,热情地向喻白挥挥手:“走啦,新同学,我们带你去餐厅呀!”
喻白眼尾甜甜地弯起,连忙小步跟上。
他发现,除了凤炤,班里大部分哨兵还是很友善的。
那个长相憨厚的大个子男生叫彭天丞,之前台下一口一个“鸟炤”的就是他。而另外一个短发的女孩叫羽冽,是七班唯一一个女哨兵,肤色偏黑,脸上有点小雀斑,一身紧身短打帅得英姿飒爽。
两个哨兵一左一右地围着喻白,叽叽喳喳地和他聊天。
“喻白,你是才觉醒吗?”
新同学乖巧一点头。
“哎,那好像的确有点晚诶!一般哨兵向导十六岁就觉醒了。”羽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安慰道,“不过没事儿,能分来七班的向导,一定很厉害啦!”
走前面的鸟某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羽冽脑袋后蹦出一只可爱精神体,对凤炤丢去一团生气的小光球。
“别理鸟炤,他对向导有偏见!”
“听你说话好像带点口音,是联邦哪个区来的呀?”
喻白犹豫了一小会儿,才如实答道:“我以前不住在联邦管辖区。”
羽冽诧异地瞪大双眼:“你是从域外来的?!”
“那你岂不是一直和、一直和——那个、就是,”彭天丞想了半天用词,生怕说出什么冒犯喻白的话,“‘不能脑控机器的人类’一起生活?”
喻白温和地笑了笑:“是的。”
人类离开古地球后——在漫长的星际远征中,部分人类进化出了用大脑直接操控电磁信号的能力,从而将“脑电波联网”,“脑控机器”等一系列事物变为可能。在不少“新人类”眼中,那些不能脑控机器的人类成了“残废”,那些人被迫挤去了资源匮乏、基建缺失的域外地区生活。
两个哨兵闻言一下子兴奋了,双眼闪闪发光,好像是这辈子第一回见到了活的古董:“啊?那你们那里有没有机器人啊?是不是什么活都要人亲自动手哎?”
“你们用个人终端吗?是全息的吗?”
“话说你们吃什么啊?”
“有抽水马桶用吗?”
喻白缓缓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倒还是耐着性子一一解答:“有机器人,也有个人终端,不能全息触屏......”
凤炤原本快步走在前头,脸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我对向导不感兴趣”,可这会儿,他却又忍不住放慢脚步,好奇地竖起耳朵。
奇怪。如果喻白只是一个在域外长大的“乡下人”,怎么会有联邦大校亲自出面罩着?啧,还以为是个关系户呢。
而且,每年度人口普查,有关部门都会去域外筛选“新人类”,并带回联邦注册生活。喻白一个潜在向导,怎么可能没被保护起来,而一直在蛮荒的域外生活?
凤炤越想越觉得奇怪。
一行人走出行动部队,声音就再次嘈杂了起来。
餐厅是一座巨型多面体建筑,结构有点像半个足球烯。阳光透过有棱角的玻璃,倾洒下一片温柔。清洁机器人来来去去地把大理石地板擦得锃亮,白色长餐桌整齐地依次排列,隔三差五地摆着一坛长青绿植。
喻白一边走,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
“叮零零零零——”
随着饭点铃声打响,隆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巨大的全息旗帜带着学院院徽“哗啦啦”从天而降,分别代表了新训基地的四个学院——金色旗帜上画着两把交叉的宝剑,是行动部队预备学院;蓝色旗帜上画着机械盾牌,是智能机械学院;红色盾牌上画着一个白色十字架,是生命科学院;绿色旗帜上画着三本摊开的书籍,是人类社会学院。
“餐厅都是按照学院与班级坐的,”彭天丞指向行动部队的旗子,转身向喻白勾勾手,“来,七班平时坐这里。”
很快,食堂里的人就多了起来。喻白紧跟着彭天丞,学着他的样子排队领餐。
领餐窗口站着一台两人高的机器人,“眼睛”扫描完学生的编号后,机械臂抬起,将一个空碗放到传送带上。接下来,食物就会像冻酸奶一样,分别从四个出口挤出来:碳水,蛋白质,脂肪,以及混有膳食纤维、维生素、矿物质的“能量水”。
最后,所有营养膏被搅拌均匀,喻白捧着一碗看上去就让人很倒胃口的糊糊坐了下来,并在心底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怎么吃呀?
调料呢?椰丝巧克力杏仁麦片碎就不指望了,好歹拌点“星际老干妈”吧?
喻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调料架,只好乖乖坐下,往嘴里送了一勺食物,然后——整个人原地石化。喻白深吸一口气,这才把嘴巴里毫无味道、质感奇怪的“蜡块”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偷偷觑了一眼身边,只见七班同学各个吃得有说有笑,甚是和谐。于是,喻白只好佯装淡定地又吃了一口,并在心底狠狠摔了筷子——你们难道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