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二净,连当初他送的荷包也都被她弄丢了。要是她也像当初咱们俩一样对乾隆爷一往情深非他不嫁的,我看你头不头疼。”
阿灵阿不过略略想像了一下就害怕地打了个哆嗦,接着捂着心口说:“我可算知道为什么揆叙如今这么仇视五福了,我也要仇视三阿哥去!”
珍珍根本不想再理这个女儿控,转而去瞧团团和圆圆遛狗。
也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当年阿灵阿就觉得团团圆圆的名字像养狗,这两孩子还就是爱养狗。
虽然是双胞胎,养狗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团团养的都是京巴那样的小狗,圆圆养的全是藏獒那样的猎犬,在圆圆身后往往还会跟一个人——姝姝。
珍珍坐在亭子里吃着新炸的小酥肉遥望孩子们嬉闹,姝姝闻着味牵着一条猎犬蹦进亭子,吓得珍珍抱着小酥肉躲在柱子后面。
“姝姝啊,我们加一个大姑娘,能喜欢点温柔的动物吗?”
姝姝站在那只威风凛凛的猎犬后一伸手说:“额娘,阿玛说不能吃独食哦,阿狼也想吃!”
珍珍颤抖着交出一条小酥肉,让下人交给姝姝,姝姝一甩手,那只猎犬蹦得三尺高一口吞下了肉条。
“额娘,我这几天能去找回京的大长公主吗?”
大长公主就是五公主,她前些年就放弃了女装,长辫戎装,奔向了西域的宽广天空,每年到了春天才会抽空回京看看父母。
姝姝三年前第一次见五公主后,就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公主产生了无限好感,每年这个时候总要想尽办法赖在五公主身边。
“行啊,想去就去,把狗也带走吧!”
姝姝的宝贝阿狼甩了甩头,口水乱甩正好溅到了珍珍脸上,她委屈地抹了一把脸,只祈求女儿赶紧带着这恶犬出门。
可等姝姝走了,珍珍舀着一碗新鲜的桃花羹时突然笑了笑。
她的女儿啊,自然有自由、快乐又奔放的灵魂。
皇宫、名分、家世,都不是她该替女儿选择的。
孩子的人生,她应该给予他们完整的灵魂和独立的人格,其他的,应该交给他们自己来思索。
无论对错。
…
数日之后,三阿哥的生母熹妃去了一趟畅春园,探望陪太上皇隐居的皇太后吴雅氏。
她在那说了什么并没有人知道,之后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乎这真的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探视。
又过了一个月,太上皇突然差人递了口信回宫里,说是想孙子们了。
孝顺的雍正爷立马是把四个儿子打包塞上马车,一股脑地都送往畅春园,还嘱咐他们:太上皇不让你们回来,你们就谁都不许回来!
四位阿哥战战兢兢地前往畅春园,同时心里是欲哭无泪。
他们从小到大去看皇爷爷就只用干两件事:一背书,二骑射。偏生他们家皇阿玛最擅长背书,最不喜欢骑射,于是每次去见皇爷爷无论背书还是骑射场面都很惨烈。
背书时,若是没背错了,皇爷爷就捋着山羊胡长叹一口气,开始把皇阿玛四岁背千字文,八岁背论语,六皇叔和皇阿玛如何相辅相成共同进步全部唠叨一遍。
骑射时,若是哪不对,皇爷爷又是捋着山羊胡长叹一口气,开始把皇阿玛这么大年纪还是四力半,从小骑射不如人,还带上六皇叔一起逃骑射课的斑斑劣迹数一遍。
前一项让他们羞愧,后一项让他们汗颜。
偶尔还有小皇叔横插一脚,过来拿起十五力的大弓嗖嗖十发,皇爷爷看他们的眼神就更加凝重,更加痛心疾首,活像他们生错了世道一样。
但这次出乎他们意料之外,太上皇既没有让他们背书也没有让他们骑射,连往日最爱来拿四力半嘲讽皇阿玛的小王爷都没出现。
太上皇只让他们干一件事,陪他下棋。
四位阿哥们抓阄决定先后,弘昼第一个,接着是弘时、弘晖和弘历。四个人轮流进清溪书屋陪太上皇下棋,直到一方认输为止,出来换人再下。
弘昼棋力最弱,不到半个时辰就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弘时也就比他多撑半个时辰,而弘晖同太上皇的棋局下了足足两个时辰。
轮到弘历时他执黑先行,他在兄弟里棋艺属于上乘,中盘时已经和白棋形成胶着。
弘历捏着棋子苦苦思考,对坐的太上皇却是镇定自若,在观察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轻轻放下一枚白子。
弘历惊讶地抬起头,太上皇捋须笑道:“若是不舍,便不会有得。”
他说着将被他自杀的白子一一拾起来,果然这一下棋盘上彻底空了出来。
弘历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看了半晌后突然起身跪下,恭恭敬敬地对太上皇叩首。
“孙儿谢皇爷爷指教。”
他磕完头起身坐了回去,拿起黑子认认真真地下了一步。
这之后两人又重新开始你来我往的攻坚战,太上皇虽然自杀死了一片白棋,但最后却是反败为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