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李念原听了徐承志的话,不敢冲到李氏跟前大哭,只敢站得远远地瞧着她。
李氏对他招招手,“你站近些,让我……让姐姐好好瞧瞧你。”
李念原走到她跟前,他虽然中年发福,脸圆滚滚的不复年轻时候的俊逸,但若仔细瞧,还是能看出李家人五官的俊秀,尤其是眉眼之间同李氏十分相似。
李氏颤着声问:“爹娘可还在?”
李念原声音一哽。
“爹娘多年前已经故去了,娘临终前嘱咐我,务必日后要出关去寻你,娘说你一定没死,一定是被掳出关去了。”
父母双亲若在那皆是古稀老人,虽然知道双亲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但没想两人竟去得那么早。
尤其父亲一向身体康健,又有长寿之相,定是国破家亡之后心力憔悴所致。李氏想到这掩面恸哭起来。
塞和里氏从未见过婆婆这样,吓了一跳,问:“怎么了,这位是谁?”
徐大柱媳妇伺候了这么些年略懂些满语,于是把事简单地同塞和里氏说了。塞和里氏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是愣住了。
半辈子都过去了,到如今额娘突然寻着了亲人,老天爷实在爱捉弄人。
塞和里氏叹了口气道:“额娘,如今寻着亲人了是喜事,大夫也说了,额娘您年事已高,切不可大喜大悲啊。”
李氏也知道媳妇说得在理慢慢止了哭声,她颤抖的手抚着李念原的脸庞问:“你可是成家了?孩子孙子可有了?”
李念原道:“爹娘去世后我一心扑在生意上,不知不觉半辈子就过去了,既不愁吃穿,家中仆人数百人,思前想后也不想耽误好人家的姑娘,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吧。”
他这点其实没说实话,就他的身家从秦淮河到扬州城想投身给他做妾的头牌都有过三四个,呃,只是他李念原不乐意。
李氏却心疼得无以复加,哽着声说了一句:“苦了你了。”
塞和里氏看李氏眼圈又红了,知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她不会汉话不知道该怎么同李念原说,想了想便让徐大柱赶紧把博启叫回来当翻译。
博启一回家就瞧见了这一屋子的人,而他阿奶躺在炕上满脸泪痕。
博启吓了一跳,冲到李氏跟前问:“阿奶,您怎么了?”
塞和里氏拽着他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额娘不会汉话,你同你舅爷爷说让他先在咱们客房歇下,等你阿奶明儿缓过劲来两人再细说不迟。”
有了博启这个满汉皆通的翻译事情就顺利多了,李念原忙点头答应。他当即就表示不回客栈了,要在吴雅家住下。
他是李氏弟弟,住下顺理成章,徐承志同他们非亲非故只是陪他来的友人,于是徐承志就被李念原赶回了客栈。
徐承志叹着自己就是李念原丢了的裹脚布,只能说明儿午后再来瞧他。
这一夜吴雅家的人都没怎么睡好,塞和里氏想着婆婆昨儿大悲大喜还昏厥了一次,一早就起来让厨房张罗煮四宝粥给她养养身子。
这四宝粥还是珍珍教她的,用的核桃仁,红枣,薏米仁和血糯米四宝,出锅前再撒上一把磨碎的黑芝麻,极是补气补血。
她刚一进厨房就着实唬了一跳,她们家那位昨儿才认的舅爷爷竟然杵在灶台前在做饭。
李念原见着她冲她几里哇啦地鸟语了一番,塞和里氏一句没听懂,没法子只能把博启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当翻译。
博启顶着一脸的睡眼惺忪同她解释,原来李念原是在给李氏做早点。
李念原乐呵呵地对博启说:“大外甥孙儿,你同你娘说,我做的是我姐小时候最爱吃的水磨芝麻汤圆,哎呀可惜,北京这糯米不大对味儿,要是在扬州我一准能做得和娘做得一模一样。”
博启原样转述给了塞和里氏,李念原到底是长辈,塞和里氏无奈也只能随他去了。
到了用早点的时候,李念原跟小狗似的殷勤地绕着李氏打转。
“姐姐,你尝尝,可是同从前吃过的一个味儿?”
李氏睡了一晚上心情已经好多了,她吃了一个眉眼间溢满了笑容。
“是一个味儿,难为你一个大男人还能做得这样好。”
李念原骄傲地说:“咱们老李家那是祖传了一条吃货舌头,身为一个老饕,怎么能不会两下子呢?你那小孙女就是随了我们老李家的人,她在扬州竟然同我抢螃蟹吃!”
珍珍此时坐在李念原的燕云楼里打了喷嚏,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舅爷爷正在阿奶面前结结实实告了自己一状。
作者有话要说: 有加更咩?
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