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香香将掌心放到夏课额间。已经退烧了。她松了口气,等待夏课醒过来。
眸底浮起夏课家中狼藉,阮香香托腮,疑虑在脑中盘旋。夏课醒过来时,阮香香在看输液袋里剩余的药,不经意对上夏课睁开的眼眸,她扬声道:“夏课,你醒了。”
“我怎么……”夏课扶住额头,嗓音沙哑。
“你发烧了。”
夏课迷蒙的瞳孔逐渐清明,她说:“谢谢你,香香。”阮香香小心翼翼地把输液管挪了挪,说:“夏课,你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夏课面色下沉,干裂的唇瓣紧紧地抿在一起,“没什么。”
见她不愿意说,阮香香也没再问下去,她说:“夏课,你爸妈的电话都打不通,怎么通知他们你在医院。”
夏课嘴角掠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讽意,轻嗤一声。阮香香只觉奇怪,她说:“夏课?”
“你不用担心。”夏课扯了个笑。阮香香静默着,然后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谢谢。”
阮香香提着袋子回来,在门边注意到夏课静静凝望旁边病床,她顺着夏课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旁边病床上,小女孩软绵绵地窝在中年男人怀里,对面是拿着药的中年女人。
“宝贝,把药吃了病才会好,把药吃了,乖。”中年女人温柔地轻哄。
“不要,好苦。”
“不苦的。”
“我不要吃。”小女孩瘪着嘴。
抱着她的中年男人说:“宝贝,你不是想要去迪士尼乐园?把药吃了,爸爸妈妈就带你去。”
本来坚决不吃药的小女孩犹豫了,她挣扎一会儿,下定狠心,说:“爸爸不要骗人。”
中年男人满眼宠溺,“不会。”
小女孩一口将药喝下去,而后小脸皱成一团,哇哇大哭。
“宝宝不哭,不哭啊。”中年夫妻忙哄着她。
阮香香将目光转移到夏课身上。夏课神色怔怔,眼角发红,雾蒙蒙的眸子里盛满艳羡。阮香香若有所思。倏而思及方才提到她父母时,她那冷淡而模糊的反应。阮香香愣愣,努力回忆了一下小说内容。
小说里提过夏课的父母,在她大二的时候不幸车祸去世。夏课的父母跟原来的阮香香一样,也只是个背景人物,一句话代过的那种。
思虑许久,阮香香轻声靠近夏课。
“夏课。”她将袋子放下。夏课转回脖子,低着眼帘不着痕迹地抹抹眼角,咧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阮香香看着她眼里还未褪去的水光,说:“夏课,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我能有什么事啊。”夏课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她那强装的平静太过刻意,阮香香说:“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别憋着。”
听到她的话,夏课身体一僵,随后说:“你说什么啊,我不难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夏课,你别这样。”阮香香轻抚她的手背,久久与她对视。夏课沉默着,像是再也支撑不住,哽咽出声,“香香……”她抱住阮香香,温热的泪水淌进阮香香颈子里。
阮香香一声不吭,只默默地拍着她的背。夏课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从她断续的语句中,阮香香大概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夏课的父母在闹离婚,昨晚激烈地争吵,将房子里能砸的几乎都砸了,大吵之后两人摔门而去。
小说里并没有写这些事情,只在开篇说过女主父母几年前父母车祸双亡。阮香香并不知原来女主的父母闹过离婚。
联系到前两天夏课在酒吧里喝醉的事情,阮香香无声叹息,将夏课抱紧。
夏课哭得泪眼模糊,胸中的难受将她淹没。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还记得小时候,父母恩爱无比,是所有人眼里的模范夫妻。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开始变了。
他们冷战,争吵,用最恶毒最刻薄的言语攻击对方,仿佛对方是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
他们只顾着向对方发泄,渐渐忽视她,很多次,她生病都是邻居帮忙照顾的她。可他们毫不愧疚,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吵架上面。
明明曾经是最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她紧紧地抱着阮香香,泪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楚盛在学校没看到阮香香,阮香香不在,他也没了乐子。正打算打道回府,郑轩打电话过来说兄弟们约他去聚一聚。
荆城中心私人会所里,周启生光着膀子,说:“盛哥,你可真会玩儿,又跑回高中去,怎么的,重温青春年少?”
“老子现在也正青春年少。”楚盛把一个易拉罐丢向他。
“切!”周启生往旁边一躲,继而碰了下郑轩,“要不咱也跟着去重温一下青春年少?”
郑轩似乎是在认真思考,“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要不就跟盛哥一起回高中玩儿玩儿?”
“好啊!”对面染着一头白发的李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