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为了招待女儿女婿, 陈桂香准备了不少好菜, 张巧儿让佳慧带了只鸡回门, 仿佛商量好似的,陈桂香也杀了只鸡。
中午吃饭的时候,翁婿舅兄一桌坐, 把酒言欢, 董爱民几个陪着赵东林一起喝酒。
“来,东林,咱们兄弟几个今天一定要喝尽兴了。”
“是啊,不醉不归。”
“女婿第一次在老岳家吃饭,不喝醉了显得咱哥几个没有招待好。”
几个舅兄倒的酒, 赵东林自然来者不拒,一顿饭结束, 他还真的喝多了。
“你把东林扶你那屋睡会儿,晚上留家吃了晚饭再回去。”
董佳慧的房间最初是放杂物的,董佳慧从卢家回来后家里把屋子收拾好给她做了个房间,她嫁人后房间还留着, 过阵子把房间改改,家里几个小子都大了, 也该给他们准备房间了。
至于家里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另搭了木屋放置。
“等东林醒了再说吧,留不留晚饭得看他村里下午有没有工作。”
来之前说好的是吃了午饭就回去, 她也忘了问他工作的事。
赵东林喝醉了属于那种不吵不闹躺下就睡着的类型, 给他脱了鞋盖上被子后, 拿脸盆倒了点温水,湿了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他的手修长宽厚,骨节分明,手心手指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彰显着生活的不易。
婚后几天过的迷迷糊糊,家里事情也多,两人其实没多少时间交谈,对于他之前在部队的生活,董佳慧了解不多,但从他手上的茧子看,一定是非常艰苦的。
毛巾擦到他脸上时,赵东林迷蒙睁开眼,看到注视着他给他擦脸的董佳慧,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媳妇儿。”
他喝醉后的说话声很沉,带着点沙哑的味道,像叹息也像情人在耳边呢喃细语。
董佳慧没有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而是顺势坐在了床头,用另一只手取下毛巾,放进了洗脸盆中。
“媳妇儿。”
没有听到董佳慧的回应,赵东林又喊了一声。
他摩挲着她的手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董佳慧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他是个好看的男人,剑眉星目,轮廓分明,五官立体,但他平常严肃认真的态度常常让人忽略了他的长相。
换句话说,他不是个靠脸吃饭的,甚至由于过于坚毅认真,容易让人产生一种生人勿近的错觉。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军人,第二印象是乐于助人,很容易让人产生信赖感。
“你陪我睡会儿吧。”
赵东林说完就扶上佳慧的腰,想让她陪自己一起躺下,董佳慧赶忙推开了。
“别闹,大白天的,被人看到了误会。”
院子里人来人往,她要是真陪他一块儿躺下,哪怕什么不做,也会被人笑话。
“误会什么,你是我媳妇儿。”
喝醉了的人,脑回路仿佛跟平常不同,董佳慧越表示反对,他就越坚持自己的想法。
两人推搡中,陈桂香端着茶缸进来了,她给赵东林泡了杯绿茶解酒,特意给他们送过来。
门突然被推开,董佳慧红着脸起身,欲盖弥彰的别了下头发。
陈桂香勾着嘴角笑了,知道闺女脸皮薄,故意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绿茶是解酒的,你让东林喝点儿醒醒酒,人也舒坦些。”
说完她就把茶缸子递给了董佳慧,抿着嘴笑着出门了。
“都是你,被我妈看到了吧,还以为我们怎么着了呢。”
“怎么着了?夫妻俩一块干什么不都正常嘛。”
“我看你喝醉了胡乱说话,也不怕臊。”
嘴上虽这么说,她还是端着茶缸子,喂他喝了半缸子绿茶。
郑月芬中午从地里回来是带着气的,最近为了尽早中上冬麦,队上任务很重,劳动量是往常的一两倍,本来人就挺累,再一想到新嫂子不用受这个苦,往后只要坐仓库里当个保管员,不用跟她似的风吹日晒。
郑月芬回来后情绪不好张巧儿跟赵美香都看出来了,母女两满脸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怎么了这是,回来就耷拉个脸?”
“不知道呢,是不是跟二哥吵架了?”
反正他两时不时拌个嘴,前头吵后头很快又和好了,是标准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吃饭的时候母女两终于知道郑月芬情绪不佳的原因了。
“妈,听说你找队长,让他给嫂子安排个轻省的差事,以后嫂子不用下地,成了咱们队上的仓库保管员了?”
郑月芬的话一出口,全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巧儿身上,这事她办下了,到她没有跟家里任何人提,包括另一位当事人董佳慧。
二儿媳妇知道这事张巧儿略微惊了下,没想到她知道的这么快,本想等大儿媳从娘家回来再说的。
“是啊,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