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雪纷飞, 屋内炉火温暖,胡莺莺舒服地拥着被子坐着, 刘二成今日也没看书, 就在旁边剥瓜子给她吃,糕糕在夏氏那屋子里不知道玩什么笑的哈哈叫。
胡莺莺叹气“今年一年真是发生了好多事情, 买了新房子, 你做官了, 家里又有了三间铺子, 这进项不断,日常生活总归是没问题了。”
奶茶店势头不错, 胡莺莺心里很是满意的。
刘二成把剥好的瓜子递给她“这还是你打理的好。”
“还是相公的功劳最大, 若不是相公得了皇上一百两黄金咱们哪里有本钱买铺子?我琢磨着开春之后再拿银子出来去郊区看看能否买些田地, 这样也可着人种些蔬菜瓜果自己吃。”
刘二成不擅长这些事情, 点头道“都听你的。”
他伸手摸摸她的肚子, 已经摸得到弧度了, 这一胎虽然不像怀糕糕时那般小心翼翼外加无限期待, 但总归是自己的孩子, 还是让人很疼爱的。
“做官不比做生意,俸禄拿着也就够维持一家吃穿,偶然得了皇上赏赐或许能发一笔财,但那都是未知数, 谁也保证不了。明年孩儿就要出生了, 家里的宅子有些小了, 我想着自己也不能一心做官, 也该考虑些谋财之路。”
听刘二成这样说,胡莺莺心里很是欢喜,她明白其实刘二成也并非是死读书之人,一家人朝着更好的方向努力,日子就舒心很多。
“相公,即使没有大房子我也很开心有你的地方就是家。”胡莺莺靠到他怀里。
刘二成垂眸看看她,唇角翘起来。
他也一样,无论清贫还是富贵,只要有她就会觉得很舒服。
年关大雪,家里包了好几种馅儿的饺子,热腾腾白嘟嘟的饺子,糕糕都可以吃五六个。
吃完饺子再喝一碗甜汤,真是舒服到了心坎里。
可这会儿有人不舒服,刘大成看着面黄肌瘦的媳妇孩子,弟弟弟媳,侄儿侄女,辛苦一阵恍惚。
他有些麻木了,这一路吃了太多苦,等到了京城真的会过上好日子吗?
那几个人说是二弟派去的下人,可对他们的态度总有些奇怪,温顺之下好像透着凶狠。
刘大成不敢往坏处想,只能暗示自己别多想。
他麻木地坐了一会,感觉尿意来了赶紧下车去找地方解手。
恰好负责带他们去上京城的其中俩人也在树林里解手,一边嘘嘘一边骂粗话。
“刘侍郎不是很聪明么?从乡下考上了京城为官,可他这俩兄弟脑子看着不灵光啊!”
“管他呢!咱们拿钱办事,主子说了把刘侍郎的家人带到京城,毁了刘侍郎的名声,主子有重赏,脑子不灵光不更好办了?”
“嘿嘿麦子哥说的对,只盼着这俩傻吊能顺利毁了刘侍郎!到时候蔡大人还不一定留他们性命呢!”
刘大成吓得鸡儿都软了,也不敢再尿了,最初哆嗦着回了马车里,脸上肌肉都在抖。
他低声说了刚刚听到的话,兰娘招娣以及刘小成脸都白了。
“不可能!咱们变卖了所有就是为了上京城享福!这几个人说盘缠不够还借走了咱们的银子,绝对不是骗人的!”
兰娘嘴唇干裂,头发散乱,瞪大眼睛在辩解。
招娣赶紧捂住她嘴巴“大嫂!大哥肯定不会骗咱们的,咱们若是再不逃走说不准命都没了!”
刘小成也一阵心惊“咱们还是逃走吧!”
几个人都怕死了,当夜趁着来接他们的人睡着了,赶紧抱着孩子走了。
可如今才行了几天的路,正处于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荒野,两家人都害怕极了,徒步在雪地里逃难。
身上没有银子,也没多少干粮,还带着几个孩子,兰娘没坚持多久跪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刘大成都怪你那个好弟弟!还没当几日的官就这般连累了咱们!不许把有人要害他的消息递过去,就让他们死在京城好了!”
刘大成刘小成也又冷又饿,心里没有埋冤是假。
几人幸好遇到了一户农家好心人,收留了他们,才不至于饿死。
但此后怎么办也是个大问题了,走回老家也许有到达的那一日,但回去之后没有田地和屋子了,如何生存?
还好,夏氏临走之时留给他们的屋子地契没有更改名字,所以这回他们没能卖掉,夏氏刘德忠以及二成一家子的地也都还在,老大老三回去分一分也能勉强度日,当然了,再也不会像之前那般滋润了。
他们逃走之后,那几个人竟然相继暴毙在路上,蔡尚书等了许久都等不到人心中十分着急。
他已经无法容忍刘成此人了,元宵佳节皇上设宴款待大臣,竟然点名要刘成作诗一首,还夸赞了好几句,赐了一块玉。
人人都道这刘成只怕要扶摇直上,成为本朝升迁最快的年轻官员,且并非状元出身之人,当真是神奇。
这就算了,蔡家簪缨世家,皇上多少顾及面子不会如何为难蔡尚书,但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