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跪在那里打自己脸, 着实有碍观赏,很快便有人说道:“今日举人老爷大喜, 你在这里扫什么兴?即便是知道错了, 也该回屋关起门来扇自个儿!你在此处这般作妖,反倒累得举人老爷面上不好, 赶紧回去吧!”
这样一说钱婆子也慌了赶紧地爬起来回家去了。
这会子左邻右舍但凡与夏氏稍微有些交情的人都忙着来张罗酒席,张氏此时正给主人家做饭呢, 被那家夫人亲自叫起来了。
“您还做啥饭?您女婿中了!您往后就是举人得丈母娘, 哪里需要做这些!赶紧回去瞧瞧去!”
张氏喜得也是不行, 赶紧地擦擦手换了干净衣裳过去,刘家如今忙的不行, 夏氏也盼着她来, 俩妇人忙的团团转。
纵使许多人送的礼都被回绝了, 可这饭还是要管的,许多人也盼着吃一口喜酒。
这消息传的飞快,毕竟能中全国第十六名, 当真了不得,稀奇的是张海与何柏谦也都中了,虽然是吊尾巴, 但也十分难得。
这会子李家乱糟糟的。
李少言自知今年考试打点失败,中途又被抬出去定然没有中举的指望,可他也不觉得刘成等人能中, 科举考试难如登天, 这几十年来整个县城才中了几人?
原本李少言是决定三年之后再考, 一举得个名次的,可没想到刘成中了,还中的是第十六名。
就连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张海与何柏谦也中了,这简直荒谬!
李少言忍不住在家中打砸一番,苗氏更是敢怒不敢言,自己被迫填进了所有嫁妆如今却一无所获,再想想胡莺莺就这般成了举人娘子,她心里更是难受。
更难受的还不止这些,李老爷阴沉着脸走了一圈说道:“城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刘家送礼祝贺,咱们李家若是不去,往后万一刘成真的飞黄腾达了......”
他是个生意人,也不甚了解儿子与刘成之间的龃龉,随即喊道:“少言,你与你媳妇打点一番,去刘家送些贺礼!”
李少言咬牙切齿不肯去,苗氏为难道:“爹,咱家现在实在艰难,也没东西可以拿去送礼,上回给廖大人送礼已然耗空了儿媳的嫁妆......”
李老爷瞥她一眼:“我记得你头上戴的金钗就价值不菲,是李家祖传的,拿下来当作贺礼就很合适。”
苗氏不敢忤逆,只得忍气吞声取下了金钗。
李少言与苗氏不甘不愿地趁着第二日一早去了刘家,夏氏对李家人没有好印象,淡淡问道:“干甚?”
胡莺莺恰好出来了,苗氏想到这刘成既已中举,从前的矛盾最好还是解开,便笑吟吟打开手里的盒子:“莺莺,你我相公都是同窗,今日刘家大喜,我自然也要表示一番,此乃我李家家传的一副金钗,你瞧,喜欢吗?”
这金钗闪闪动人,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可胡莺莺只弯唇一笑,并不去接:“李家好东西果然是多,尤其是杏花,让人永生难忘。”
苗氏脸一僵:“这金钗你不喜欢吗?”
胡莺莺依旧笑的柔婉:“金钗就不必了,杏花之情已然足够,岂是金钗能比的?”
这话叫苗氏有些心慌,她不知道胡莺莺究竟是什么意思,旁边李少言见刘家人都不欢迎自己,也不愿意再待下去,转身便走,苗氏想了想,把金钗收回去也赶紧走了。
刘二成握住胡莺莺的手,低声说道:“这两人心术不正,说不准往后还有什么心思。”
胡莺莺倒是不觉得什么:“咱们往后与他们只怕就没什么来往了,相公你如今中了举人,明年春闱定要做官了,李少言不过是一介蝼蚁,哪里比得上我相公?”
两人边说边回屋,糕糕在床里侧睡的正熟,胡莺莺弯腰去看她,脖颈从衣领里露出来,那一截皮肤白的发亮。
刘二成站在窗下莫名觉得口渴。
莺莺给糕糕盖了盖被子,转身轻声说道:“我去看看娘在忙什么。”
可谁知道刘二成却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圈起来,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
“这两日那么多人恭维我,真心的虚假的,都说了不少。莺莺我只想听听你说话。”
胡莺莺抿嘴一笑,男人果然都希望女人崇拜他。
“相公,你超级厉害的!”
刘二成摸摸她的手指,问:“哪里厉害?”
胡莺莺立即有些警惕:“当然说的是你读书厉害啊!”
“其他方面就不厉害了吗?有没有什么奖励?”
胡莺莺装听不懂,刘二成便附耳说了几句话,她羞的忍不住想打他,却被刘二成捉住手腕:“莺莺......”
胡莺莺面色通红:“晚上再说!你先放开我!我要去找娘!”
刘二成只当她是同意了,笑着松开了她。
胡莺莺越想越觉得气,这个刘二成不是读正经书的吗?怎么那些事情竟然这般精通?
她脑里一团糟,夏氏忍不住伸手摸摸她额头:“怎么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