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走过来拦住她,声音冰冷。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满嘴的正义!实际上都是个什么肮脏的东西?吴氏是我亲娘?是个什么样子的亲娘,谁人不知?把我生下来就要丢弃,一个壕无人性的亲娘,也叫做娘吗?她恨不得我死罢了!”
她声音不卑不亢,掷地有声,那些人竟然都不说话了。
“崔广志这种人渣,当初与我退亲时便已经是我不要了的东西,我相公刘二成相貌好,人品端正,前程大好,谁人不知道他疼我疼得厉害,我会看上崔广志?他算个鸟东西?”
很少发脾气的胡莺莺忽然发起脾气来,简直像一只暴怒的小狮子,人人都不敢说话。
“还有,你们指责我的时候在,最好把吃过的桑雀草都给我吐出来!那是我拿命换的药草!”
这下,再也没有人敢说话。
可玉莲却依旧不甘心:“相公啊!你死的好惨啊!”
胡莺莺冷冷地看着她:“既然觉得你相公死的惨,就去报官,让官府来调查。少在我家哭丧!”
她接了一盆水,猛地往玉莲身上泼过去。
一盆冷水从头到脚,让玉莲瞬间清醒。
夏氏又接一盆:“够不够?不够再来一盆!”
她说完看向看热闹的人,登时把水泼出去了:“你们这些丧良心的!若是再有一次,绝对不能让莺莺救你们!”
一群人渐渐都有些愧疚,夏氏把人驱逐出去之后大门一关,再也不许任何人进来。
这事儿过去,玉莲竟然真的去报官了,官差下来调查,胡莺莺便如实说了当日发生的事情。
她原本还害怕会有昏庸之人查不清楚,却万万没有想到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夏氏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喝干了,叉着腰说道:“你不知道这事儿多玄乎!”
“娘,到底咋回事?”胡莺莺正坐在廊下晒太阳,有些奇怪。
“那崔广志确实是被人害死的!但害死崔广志的人竟然是胡奎啊!消失了好久的胡奎!”
怎么会是胡奎?胡莺莺诧异。
“那天晚上崔广志喝醉了,被胡奎撞见了,胡奎如今穷途末路,身上没有银子也不敢回家,便意图抢崔广志身上的银钱,可谁知道就推搡之下把崔广志弄到了河里,人就这么淹死了!”
胡莺莺倒是没有什么心理起伏,她跟胡奎除了那么点血脉关系,真没有任何感情,甚至非常讨厌胡奎。
夏氏摇摇头:“胡奎已经被抓了,吴氏大约要哭死了。”
吴氏这会儿的确在哭,她若是知道当时自己一句话害的玉莲去报了官,再害的自己儿子被连累,是打死也不会说胡莺莺害死了崔广志的!
对,全部都是因为胡莺莺,若非胡莺莺撺掇玉莲去报官,自己儿子怎么会被抓?
吴氏恨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一转眼来了场雪,胡莺莺的肚子微微地隆了起来,张氏攒了棉花送来,她笑道:“娘手艺不好便不给你做袄子了,这棉花你拿着,做一件厚实的!”
肚子大起来只会原先的袄子确实不能穿了,胡莺莺原本想用旧袄子改一改,可夏氏不同意,非要给她做一件新的。
新袄子做的又暖和又舒服,胡莺莺穿着新袄坐在床边做针线,做着做着就睡着了。
屋子里放了炭盆,暖洋洋的,胡莺莺趴在桌上睡的迷迷糊糊的。
朦胧中,有人摸她的脸颊,那手很轻,她不高兴地打过去。
却被人一把拉住,那人低低一笑。
胡莺莺有些奇怪地抬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那张脸逐渐清晰,胡莺莺呆住。
“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他揉揉她睡眼惺忪的脸,声音里都是温柔。
胡莺莺眼睛一酸,忽然就满腹委屈,她一头扎进他怀里:“二成!”
刘二成紧紧地搂着她,想到她的身子,又怕伤着她了,便略微松开了些。
他叹一口气,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心里都是抱歉。
胡莺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二成,你不许走,我好不容易才梦见你,你不许走,你陪陪我好吗?”
这话让刘二成的心瞬间难受了起来。
这个傻丫头,是以为在做梦吗?
胡莺莺闭着眼,眼泪一直流:“我好想你呀,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