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长得太和蔼可亲了吗?为什么会觉得我很好掌控可以随便欺负呢?
富江站在镜子前,冰帝校服搭配的棕红色领带打了个平结,整理好衣领,一头短发边缘参差不齐,跟狗啃过似的。将遮住视线的刘海撩到耳后,扣好袖口,把昨晚没收好的作业本塞进书包。
昨天晚上恢复屋子的时候出了点差错,一不小心把时间恢复过头,写好的作业又变成了一片空白,不得不写作业到深夜,完了东西都没收拾好就睡了。
提起书包,一颗珠子被碰到,骨碌碌的滚到了地板上,哒哒哒的跳着蹦到了阳台。
富江走过去弯腰捡起,珠子布满裂纹,暗沉沉的没有光泽,仿佛在灰尘里滚过。
咔擦——
富江轻轻一握,掌心里珠子被捏成了粉末,随手洒在了阳台的花盆里,迎着清晨的阳光绽放出一片耀眼的五彩光华,煞是好看。
这就算是给系统送葬了。
送完葬,富江又揉了一顿叽叽叽叫的小毛球,安慰自己疲惫的心灵,把它扔进了庭院里和妖怪们作伴,才提着书包悠闲的下了楼。
今天起晚了,早餐桌边只有父亲松平宗一一人,等着富江一起吃早餐再一起出门,是松平宗一数年来雷打不动的习惯。
“我要请一段时间的假,到外公那边去看一下。”
“等爸爸一起去怎么样?我去看看你外公,也帮你安排一下。大学是怎么考虑的呢?”
人心都是偏的,松平宗一也一样。父母已逝,两任妻子一个磨掉了所有感情一个因家族结合,幼子的出生更多是为了家族,唯有富江,是在他的期盼中诞生,给予了全部爱怜的孩子。
他能为了儿子变成最英勇的武士,去为他抵挡一切风暴,愿意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
只是富江不要,不仅不要,也不想留下。
松平宗一能有什么办法呢?不管儿子想要做什么,当父亲的,总是无条件支持。
松平宗一脸上一层灰白,双目布满血丝,昨晚一夜没有合眼。细细看着儿子,莫名觉得今天的儿子有点不同。再一看就注意到了富江那头乱七八糟狗啃过的头发……
“富江……你的头发……”松平宗一颤抖的眼神不敢置信。
“哦,不小心黏上了口香糖,我自己剪了。”富江不甚在意的说。“等正式搬过去的时候爸爸再陪我一起去吧,否则外公会不高兴的。”
松平宗一抖了一下,脑海中出现须发皆白的老人毫不留情的教训,中气十足。一家三口借住在杜王町的那几年,除了又乖又可爱软乎乎的富江能让老爷子轻声细语带着笑的哄,松平宗一和川上美智子都被训得抬不起头。
离婚的时候松平宗一曾到川上家向老人请罪,做好了被训甚至被打的准备,老人意外的没有教训他。那双充满睿智的眼睛早已看透了一切,只让他好好照顾富江。
“要去多久?”
“一周左右,学校那边麻烦爸爸打个招呼。”
富江在学校素来言行良好,请假很容易。弓道社那边也简单和社长藤原打了声招呼,只是生物观察社的大家让他很有些不舍。
“不舍?”迹部讥笑,“那些快被你摸秃的动物现在可能在开庆祝会。”
“哎呀,迹部君还相信小动物们会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说话吗?真可爱。”富江对天真的友人投以慈爱的目光。“不过童话故事是不存在的。”
迹部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在没有别人知道的地方还真是过分啊,要是被下面那些女生知道你昨天晚上分享的回答,可能会把礼物扔在你脸上。”
迹部站在窗前,楼下树荫里三三两两站着不少以大河彩子为首的女生,不用猜都知道是在等谁。
想起昨晚,只能怪自己手欠。准备喝完水睡觉,响起的专属提示音让他打开了手机,富江分享的‘男人突然变成女人怎么办’,看到那个短短几分钟被赞了上百次的回答,迹部手一抖半杯水全泼在了床上。
“我已经删掉了,这件事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吧迹部。”
一只手突然搭在自己肩上,对面的富江笑得真挚,迹部在气温接近三十度的夏天打了一个寒颤。
不过迹部从来不是会轻易被威胁的人,他打开富江的手冷笑了一声,抱着手臂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凑近了用低沉磁性的声音说:“不过要是你变成了女人……”
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物忽然颠倒,学生会办公室典雅的屋顶就占据了眼帘。惊呼卡在嗓子里,迹部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双手不知所措的张着。
富江面无表情的一个反手抓住了迹部的后衣领,另一只手抓住后腰,轻轻用力就把迹部托举了起来,呼啦呼啦举着迹部开始疯狂转圈,转够了随手把迹部扔进了办公室的大沙发里。
“现在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迹部一脸铁青怒视富江,富江眼神无辜,歪歪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又把指关节掰得脆响。
“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