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时候还没醒过来呢,太医开了方子,也不知道此时好点了没。”
南齐帝挥手:“既然卿挂心儿子,那就早些回去吧。众卿累了一天了,也都早些散了,晚上再聚。”
冬猎晚间还有宴会,所用的都是今日的猎物,还有猎场里养着的新鲜的鹿,到时候现放了鹿血来喝,算是一道大补的菜。
众人散了,南越王急急忙忙往儿子的住处走,结果却扑了个空。
手下人告诉他:“世子爷说要在营地里找一个人,醒过来就带着人出去了。”
“胡闹!”南越王急吼吼开骂:“他明明染了风寒,不在房里休息,跑出去折腾什么?找什么人不能等病好了再找?”又想到儿子的心思,暗想他不会是趁病跑去找九公主吧?
这小子精乖精乖的,从小就会哄人开心,长大了哄女人更不在话下,以病示弱博女孩子心疼也不是没有过:“真是为了娶媳妇连命都不要了,你们还不赶紧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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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王挂心儿子的婚姻,南齐帝也不例外。
他与群臣分开之后,一抬脚直接去了万皇贵妃的寝宫,早有宫人准备好了热汤热水,万皇贵妃笑意盈盈迎上来替他捏肩:“陛下在外面跑了一天可是累了吧?”
元禹拉着她的手坐下:“这种粗活自有宫人来做,哪里就用得着你了。”闲话几句,便想起了早晨未竟之事:“派人去禁骑司问问,那叫张瑛的回来了没?”
万皇贵妃机灵,派了两个人,一分去禁骑司传召“张瑛”,另外一人去给二皇子报信:“娘娘说陛下传召唐小姐,让二殿下赶紧过来。”
元阆在林子里钻了大半日,刚刚才沐浴更衣,收拾停当,听说此事,忙喜孜孜过来了。
他进来问安之后没多久,唐瑛便跟着宫人一起过来了。
传召的宫人是万皇贵妃的心腹,想到这位便是未来的二皇子妃,一路之上对她很是热情,被她几句话套出来意,心里一哂:恐怕二皇子执意要娶的并非她唐瑛,而是唐尧的女儿。
她的身后,到底有什么值得二皇子图谋的?
既然身份被元阆识破,又被他捅到了皇帝面前,唐瑛进来之后便跪地行礼:“臣女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南齐帝与万皇贵妃从她进来之时便不错眼珠的看着,心中皆是同样的想法:果然唐家的女儿理应如此!
当日唐莺入京之时,也曾进宫面见皇帝贵妃,当时阿莲随侍在侧,她紧张的话都快说不利落了,还要做出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待她出宫之后万皇贵妃不止一次在儿子面前提起过:“唐尧是个粗人,听说母亲早亡,也不知道是谁养大的,透着小家子气,做个侧妃都是抬举她了,如何能做正妃?”
可是儿子铁了心要娶唐尧的女儿,还再三与她分析:“母亲也知道,外祖父这边全是文臣,咱们笼络不到武将,唐家历代驻守北疆,带出来许多大将,若是娶到他女儿,便能笼络唐家出来的这些武将,何乐而不为?真要让唐家女儿做侧妃,母妃觉得跟着唐家出来的那些武将们心里会怎么想?”
万皇贵妃勉勉强强同意了这门亲事,却已经在物色侧妃人选了。
唐瑛进来之时,身上还穿着禁骑司的黑色圆领公服,头发全部束起,眉间透着英气,神色坦荡从容,腰肢纤细却少女子的柔媚之色,反如风中细竹,有飒爽之姿。
“朕才听皇儿说有人冒充你,让你受委屈了,平身赐座!”
“谢陛下赐座。”唐瑛起身,坐在宫人搬来的绣墩之上:“也算不上委屈,若不是怕旁人顶着臣女的名义丢唐家的脸面,臣女也犯不着千里迢迢追到京里来。”
南齐帝很是意外:“这么说,如果没有人假冒你,你便不会入京了?”
唐瑛垂目掩去眸中思绪,淡淡道:“臣女从小在边城长大,父母亲人皆葬在边城,京城于臣女来说并无半点牵挂,入京完全是阴差阳错。”
南齐帝没想到唐尧的女儿居然是淡泊名利之人,看性情便与那假冒的女子天差地别,便笑道:“朕已经下旨赐婚,待你与皇儿成亲之后,在京中也有了牵挂之人。”
元阆面上笑意渐浓,忙起身道:“多谢父皇。”
没想到唐瑛却起身重又跪了下来,纳头便拜:“启禀陛下,臣女万不敢领受陛下美意!况且这婚当初却不是赐给臣女的,臣女做不来顶替她人成亲之事,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她此番举动,惊呆了殿内一干人。
南齐皇帝历来赐婚,还从来没遇见过拒婚的,人到一定年纪就爱看年轻人鸳鸯成双,南齐帝也不例外。
万皇贵妃却是气愤——不识抬举的野丫头,难道我儿哪里配不上你?
元阆傻了眼,他领教过唐瑛的无赖,想着她到了父皇面前应该会收敛,没想到她倒是不耍赖了,可是却直不愣登就……抗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