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我知他高不可攀,可朝夕相处间,他待我极好,又天资卓绝,行事磊落,我实在难以不动心。”
地位高、两人朝夕相处、还天资卓绝……
楚棠心里莫名有种不怎么好的预感:“右相可否告知那人是谁?”
容约看他一眼,几乎说是有些嗔怨隐忍:“那人……你也认识,只是,不能说,说出来,拉他下水,我对不起郁北。”
他起身,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就要出去。
外面的许忆察觉到动静,连忙停车:“主人。”
街道宽敞,马车停在热闹的路边。
楚棠还没说话,只来得及伸手扶一把,容约就下了马车,丢了魂似的,摆摆手,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许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出声告诉容大人,回丞相府的路并不在那儿。
楚棠:“……”
他看着容约和宋越酷似的身形,那一晚郁恪和容约二人的异常慢慢浮上楚棠心头,和容约方才说的话遥相对应,让他的脑子一时有点乱。
系统:“……宿主,这该如何是好?”
楚棠:“看看郁恪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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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光怪陆离,水深得很,深不见底,鱼龙混杂。楚棠在里面待了数年,男男女女见多了,和他表白的同性也多不胜数。同性恋虽然不是主流,但随着时代发展,到底不再遮遮掩掩,闻之色变。
楚棠喜欢女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他清楚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像母亲那样温柔善良就够了。只是他冷情冷性惯了,又忙于事业,没那心思去经营一段恋情,所以一直没有谈恋爱,更别说与男性亲密接触。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旁观者,还是双方的朋友,一时不知做什么反应好。
容约看上去好像很喜欢对方,那郁恪呢?联想那晚两人的眼神,楚棠觉得他仿佛看出了什么。
那天夜晚,他看到他们时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郁恪又急急地拉着他走,好像一个小孩子偷偷藏起自己心爱的玩具,不让大人瞧见那样。
说不定这两人是两情相悦。
这多少关系到楚棠的任务和小孩子的幸福,楚棠决定当面问问郁恪。
入夜,露水渐湿。
“这么晚了,哥哥有什么急事吗?”
少年刚沐浴,身上带着湿润的气息,殿里的安神香淡淡无味,格外舒心。
楚棠看着他眼下淡青,道:“陛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早点歇息。”
郁恪拉着他坐下,笑嘻嘻道:“早点将那些东西处理完,就能早点和哥哥出宫游玩了。”
他真的好像长大了,眉眼长开,稚气脱了许多,是一个英俊的翩翩少年郎了。楚棠端详了郁恪好一会儿,才拿出一些奏折,说:“陛下,臣深夜打扰,是为了后宫之事。”
郁恪挑挑眉,眼里的笑意消去了一点:“这事有什么好打扰的。”
“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一脉相承的,平衡两方势力,实在大意不得,”楚棠道,“陛下做太子时没有妻妾,还能说年幼不愿分心,可现在登基快一年了,后宫空虚,前朝恐怕也心思不正。”
郁恪撇嘴:“哥哥说的话,御史也说过好多遍了。”
楚棠:“……”孩子大了,当真不好管。
郁恪左右扫了扫袖子,低头道:“我没有喜欢的女人。”
楚棠心一凛。
万万没想到他还没下套,小孩儿就自己说出来了。
郁恪抬起头,握住楚棠的手,语调平缓,一番说辞诚恳流利,仿佛早就准备好来应对楚棠:“哥哥,你知道我母妃吗?她曾经喜欢我父皇,但父皇荒淫无道,后宫的妃子多如牛毛,他半点都不顾惜我们母子,沈皇后戕害我母妃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像只是死了一条狗。”
他用眼神细细描摹着楚棠的侧脸:“我不会做父皇那样的人。嫔妃争宠献媚的事,我也看多了,我的后宫容不下那样污浊的人。”
楚棠认真听着,听完之后,说:“可陛下能一直不成家立业吗?令堂在天有灵,想必也不希望看到陛下如此矫枉过正。”
郁恪捏了捏楚棠手指,好像经过了万般深思,又好像只是横冲直撞,低声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喜欢的女人,却有喜欢的人。
纵然做好了准备,楚棠心中依然咯噔了一下。
“哥哥,”郁恪道,“我喜欢男人,哥哥不会看不起我吧?”
楚棠的手在他掌心里,骨节分明,修长纤白。郁恪用指腹摩挲了下他的手腕,那触感,像摸了把羊脂玉,细腻得不得了。他指节微微按着楚棠的脉搏,一跳一跳,缓慢镇定,却有那么一瞬,跳得厉害了一点儿。
他紧张得喉咙发干。
他竟然就这样说出来了……楚棠会不会觉得他恶心,会不会甩袖离去?
楚棠在心里微微叹口气。
郁恪承认的时候,他说不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