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触到了她的心病。
谢谭这会儿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虽然两人很快和好恢复如初,但等晚上舒余睡梦中再次被噩梦惊醒时,他已经满心都是对自己的谴责了。
他终于知道,无论爱与被爱,都充满了责任与重量,作为舒舒爱的人,作为爱她的那个人,他有义务替她、替自己照顾好自己。
之后几天,舒余发现谢谭听话乖巧了许多,从前因为康复过程中的不适他还偶有抗拒,很多时候会“作”一下表达不满吸引她的注意与关爱,但现在无论是自觉度还是配合度都高了很多,行为举止频频让她意外。
她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矫枉过正,其实只要对身体无碍,她并不介意谢谭那些小公主附体一样的撒娇任性,相反,因为性格原因,她反而是享受且乐在其中的。
如今谢谭突然改变这么多,她不免有些担心,但等两人开诚布公的进行了一次谈话之后,她终于明白,谢谭是因为了解她的心结后才有此表现,这也让她更加直观的察觉到,两人有问题之后.进行良性沟通的价值,从而让她渐渐养成了一有问题就主动寻求沟通的好习惯。
这对于两个本性压抑内敛的人来说无疑很难,但正因为他们彼此都在努力,所以才真正慢慢的经营好了一段感情与婚姻。
多年后再回头去看,这点努力带来的突破与改变毫无疑问再一次救赎了彼此。
***
在机场因为第三次依依惜别吸引了周遭许多视线的舒余,看着临近登机还不肯死心的谢谭,决定选择转身走人,“你有工作我也有工作,说了不能陪你去就是不能陪你去,等以后我读研忙起来,到时候更没有时间陪你,你也打算这么缠着我吗?”
谢谭去港城的行程早就定下,临近出发,他极力邀请舒余同行,但舒余考虑到现在谢谭身体康复状况良好,且身边有助理照顾,她这边那部日文推理小说的翻译进程又赶得紧,因此忍痛拒绝了他的热情邀请。
两人感情正好的时候,她其实也想时时腻在一起,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工作摆在这里,就算不提钱的问题,该做的工作也要按时完成,前阵子耽误了太多时间,她现在是真的没空再陪谢谭去港城。
所以,“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港城,至于现在,你先忙你的工作,我也要抓紧时间解决手边的事,等你回来,我们可以找地方做个短途旅行。”
舒余这么安慰道,下意识忽略了经常在她耳边抱怨因为谢谭偷懒工作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可怜谢齐,嗯,比起堂.弟,堂.哥才是她心尖宠,不能怪她光明正大的偏心。
谢谭忍不住给了她个亲吻,“说好了,回来陪我一起。”
听谢谭的话音,是把舒余的安慰话当真了,看样子是打算再继续压榨谢齐一阵子,舒余忙不迭的点头,终于把依依不舍出趟门无比艰难的谢谭送上了飞机。
离开机场后她松了口气,在家里刚忙了一天,翟女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怪,等听完对方的说辞,舒余几乎是立刻定了回去的机票,连夜飞回了家乡。
自从翟女士安排好弟弟出国留学的事情后,就没再麻烦舒余什么,这次她打电话来,是因为养父醉酒误事在单位里工作出了岔子,然后回家仗着酒劲儿和翟女士起了冲突,翟女士被打破了头,手臂骨折,身上多处受伤,若非娘家和婆家那边大家从来都只会和稀泥,做不了她的依靠,她的电话也不会打到舒余这里。
舒余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有后怕有齿冷更有泛上心头难以消减的恶心,全都针对于那个她一直以来极力逃避的养父。
她下了飞机就直奔医院,在病房里看到了伤痕累累的翟女士,她叫了一声“阿姨”,在翟女士眼中看到了从前看过许多次的冷漠与窘迫。
冷漠是针对来自丈夫多年来的家暴,窘迫则是将自己狼狈不堪的一面暴露在养女面前。
舒余和医生咨询了翟女士的伤情,做好了住院陪护的准备,在漆黑深沉的夜色里,她坐在病床边,握住了那双冰凉的手。
“阿姨,弟弟出去留学后,你想和他离婚吗?”
儿子在遥远的城市就读,只要翟女士本人不开口,他不会知道任何发生在母亲身上的事,舒余这么问,是因为翟女士多年来承担着许多来自亲人的不解与压力,在那些人看来,养父除了爱喝酒和醉酒后有些打人的小毛病一切都好,从来不曾花费心思去理解翟女士心中的伤痛。
只有舒余这个成长在那个家庭里的孩子,才清楚的知道长年累月里每日都提心吊胆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感觉。
病床.上的人沉默且安静,就如从前很多时候一般,许久后,翟女士开口了,声音嘶哑,犹如泣血,“舒舒,他不会放过我的,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就好,等诚诚出国了,我就和他分居。”
没有人比翟女士更清楚自己的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算她真的能够离婚,下半辈子也会被这个水蛭一般的男人纠缠,他从来不会轻易放过谁。
舒余握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