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 天边的云彩已经染上了橘黄色的光亮。
倦鸟嘶哑的鸣叫了几声, 然后隐没在了树木之中。
楼里的客人们已经离去,刚才还热闹不已的场景只剩下了人去之后的冷清。
“叨扰了。”
白芷将阴阳盘拿在手中感知了一会儿,上面的指针微小的动了下。
她眼眸闪了闪, 起身朝着对面坐着的余烬云微微颔首。
云泽见了白芷准备离开, 他连忙也跟着起身。
“多谢尊者, 我们还有事便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
余烬云将衣袖上浸湿的水汽拂去, 白衣胜雪, 显得生人勿近,冷淡极了。
“既然顺路, 我们便一同去吧。”
他说了这么一句让人听起来莫名其妙的话, 伸手将一旁放着的折戟拿在手中, 迈着大长腿走到了两人的前面。
白芷一顿, 纱幔之下的那双眸子闪过一抹晦涩情绪。
和不擅长感知灵力 , 需要用阴阳盘找人的桃源修者不一样, 余烬云从刚才万里的灵力波动异常的时候便已经觉察到了。
那毒修的蜈蚣刚咬上少年, 他身上的血液被吸收所带来的波动很细微,却依旧逃不过余烬云的神识。
不过他并不着急,闲庭信步一般悠哉悠哉地往花影所在的屋子走去。
“阁下看上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令徒的安危。”
白芷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处变不惊的人,明明那毒修并不是一般能够拿来给历练的修者练手的级别,但余烬云没有表现出一点儿慌乱。
按照刚才男人的神情和话语来推测, 他应该是在好早之前便知晓了万里被抓走了 。
可余烬云依旧淡然地坐在那里, 闭着眼睛将弦乐听完后这才有了反应。
“那毒修并非泛泛之辈, 能在我们三人的眼皮底下将人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掳走……”
“错了。”
余烬云在一处拐角位置停了下来, 眼前红木雕花的房门,颜色艳丽让他怎么看怎么不愉。
“是你们。”
他眯了眯眼睛,身未动而风骤起,只一瞬的时间。
原本禁闭的门扉被“砰”的一声破开,两扇门被生生地吹在了半空之中连同木渣子一起,看上去暴虐极了。
可又因为骤风烈烈,带起了余烬云的衣袖,莫名多了几分飘逸出尘的美感。
从万里下意识接了落在他手中的纱幔被花影带走的时候,他便瞥见了对方衣袖拂过少年面颊。
那气息很浅淡,可他五感敏锐,还是辨认出了那是无魂散的味道。
屋子里的花影被这突然的情况给吓得花容失色,她睁大着眼睛,尖叫出声。
“你,你们是谁!闯入我房间要干什么!”
余烬云完全不管对方的慌乱失措,一步一步,不慌不忙地往花影走去。
他手中拿着折戟,上面的雪色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上显得如冰刃般凛冽。
“你,你要干什么?”
他垂眸盯着对方被吓得苍白的脸色看了一眼。
“劳烦你让让。”
花影不明白余烬云究竟在说什么,只是他手中的那把折戟刚见了血,寒光冷冽,实在是太骇人了。
她咽了咽口水 ,连忙起身躲在了一旁的柱子后头。哪有之前戏弄万里时候的淡然自若。
白芷手中的阴阳盘转动的更加厉害,之前一直原地打转着的法器终于不再顿涩,找到了正确的方位。
上面指针所指的地方——是女子床榻之下。
“阁下……”
她话语刚落,一阵疾风骤然而起,和刚才破门而入时候一样。
余烬云直接掀翻了花影的床榻。
“……”
果然,剑修即使长得再如何俊美出尘,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暴躁肆虐。
“走吧。”
余烬云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刚才的举动白芷他们会怎么想。
他看着床榻下那一片漆黑的地下密室,冷声这么说道。
他说完也不等白芷他们做何反应便自己径直先下去了,一点儿也没有等人的打算。
“师父,这剑修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
云泽皱着眉压低声音对白芷这么抱怨了一句。
他知晓剑修脾气古怪孤傲 ,却不想他们已经将名号报上,按理说但凡知晓桃源的人便应当知晓白芷。
她是桃源最年轻的芳主,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余烬云却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白衣女子却没有回话,她从一开始便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余烬云。
在越接触越发觉得熟悉。
“师父?”
“没什么,我们先跟上吧。”
白芷将阴阳盘递给了云泽,而后也跟着余烬云往下面走去。
少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