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梁家房子,后来刘玉梅去了哪她一无所知,但以她的想法,刘玉梅肯定不愿意来省城,最大可能性就是带着壮壮在农村生活,却不料……
不过记忆中的刘玉梅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可眼前的老太太看起来至少有八十岁,皱巴巴的脸,脏兮兮的手,穿着破旧的衣服和鞋,看人的目光让人不喜。
这边,刘玉梅从餐馆跑出来,急忙往家跑,她刚到家门口,就听谢振江骂道:“有没有弄来钱?妈,你是不是想我死?那些讨债的马上就来了!再这样下午,我这手就保不住了!”
刘玉梅害怕地哆嗦着,颤颤巍巍掏出一叠钱,谢振江顿时眼睛一亮,激动地快速数着钱。
“振江啊,这是我这几天讨饭讨来的,你一定先把利息钱给还了。”
“知道了!”谢振江不耐烦地看她一眼,“妈你赶紧给我多讨点,人家说了讨饭的一天能讨好几千呢,你怎么就讨来这点钱?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刘玉梅莫名心寒,都以为讨饭的容易,其实现在的人已经很难骗了,就算是钱多的,也最多给个一块两块,一天下来,又累又饿,走的腿都断了,也不过能要一两百。
“我钱都给你了,哪有什么私房钱?”
谢振江不满意地皱眉,“就这点钱够做什么的?当初要不是你没用把梁叔气走了,我们现在早就跟着梁家人吃香的喝辣的,哪会过得这么窝囊!你看看人家梁鹤鸣,天天上电视报纸,据说人家现在已经是首富了,那梁卫东是科研人才,梁敏英是上市公司的老总,梁明苏是著名主持人,梁明中红遍东南亚,就连那没出息的梁小弟也因为炒股身家不菲,还有那梁小妹,据说还成了什么作家,怎么这帮龟孙子运气这么好,老天真是不公平,我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这副德行。”
提到那些人,刘玉梅也猛地呸了两声,“就是,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让那死女人的孩子混出头来了,他们到底凭什么?想到处跟我们一样是泥腿子,那梁卫东考大学考那么多年没考上,梁小弟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梁小妹黑不溜秋的没眼看,那一家子就没一个像样的,怎么好事都被他们给占了!”
俩人又把梁家人骂了一顿,刘玉梅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播放着梁明苏的综艺节目,她烦躁地转台,见谢振江走了,才掏出一百块钱塞到床脚下,谁知这一看,她顿时急了,她塞在床底下的两千块钱哪去了?那可是她的救命钱,知道谢振江不成事,怕哪天她要是病了连医院都去不起,辛辛苦苦攒了这点钱,可现在钱竟然没了!
刘玉梅忽而拉住壮壮,急道:“我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壮壮已经长得比刘玉梅高了,他又黑又瘦,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谁说我偷你的钱了?你哪只眼看到了?”
刘玉梅急了,眼泪直流,“壮壮,那是奶的救命钱啊!奶以后死了没人给奶抬棺材,还靠着那点钱下葬了,你怎么能拿奶的钱呢?”
壮壮心虚地看向别处,他很快推开刘玉梅,“我说了我没偷。”
“没偷?你刚从里面放出来,以前偷别人的就算了,现在竟然偷到我头上来!你说,钱哪去了?你做什么要那么多钱?”
壮壮烦躁道:“好了,不就是借你点钱用用吗?一家人怎么能偷吗?这不是当初你告诉我的吗?我就是泡了个妞儿,没钱花借点钱带她买礼物。”
刘玉梅气得浑身发抖,“你就为了这种事竟然偷了我的保命钱!壮壮,你怎么能这样啊!”
壮壮满脸不屑,“奶,我妈带着我姐跑了,我连个妈都没有,我爸又是这种人,你们以后能给我什么?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女人,不花点钱你指望我以后打光棍吗?”
“可你不能一直偷下去啊!”刘玉梅急了。
壮壮初中没读完就不念了,当初谢振江为了钱想带女儿去卖肾被江桃发现,江桃带红红跑了,这些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家里没了女人,一下子就散了,谢振江更加不务正业,留下个壮壮没人管,又爱偷,去年他曾交往过一个女孩,却因为到女孩家吃饭偷了人家妈妈的金镯子,被发现扭去了公安局。
壮壮毫不在意,“好啦,不就是两千块钱吗?大不了我再去街上找找,你让我不偷,当初不是你告诉我,偷点小钱不算什么的吗?如果不是你和我妈,我现在会控制不住一直偷下去?若不是你们,我现在肯定跟琤琤一样,读书考大学,有个很好的人生了,你们把我的人生毁了,现在竟然反过来责怪我,奶,你这人矛盾不矛盾?”
刘玉梅一个人无力地坐在地上,她浑身发冷,凉意渐渐爬上她的小腿,一阵阵向她心口钻,壮壮竟然怪她,竟然怪她,可她哪里知道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这家说散就散了,她都这把岁数了,每天被逼着乞讨,亲孙子又是个偷,以后只怕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了,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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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贺东霖没有回来,苏惟惟正奇怪着,就见大佬从外面进来,手里握着一个扁扁的东西,苏惟惟愣了许久才不敢相信地叫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