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淑芬今天在乡政府开会,没想到出来,居然碰上苏向晚和赵国栋站在一块儿。
看样子,是俩人正在聊天,孙淑芬于是就停下来,准备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她最近啊,听说苏向晚对宋庭秀不那么热乎,反而是热乎起赵国栋了呢。
不过,俩人说的都是挺普通的话。
孙淑芬听了半天,只听见苏向晚在不停的说谢谢,感谢你之类的。
反而是小狗蛋就把孙淑芬的目光给吸引了,那不,赵国栋的自行车上挂着几个油圈圈嘛,孩子倒也不敢吃,就只是轻轻的,拿手蹭一点油圈圈上的油,趁着妈妈没注意,踮脚给小吱吱的小嘴巴子里塞着呢。
小吱吱嘴巴张的大大的,跟只要食的鸟儿似的,努力的从妈妈背上往下探着头,贪婪的舔着哥哥的手指,借哥哥那只瘦瘦的小手指,舔噬着一点油意。
莫名的,孙淑芬居然觉得眼热呢。
人穷不可怜,孩子穷才最可怜的啊。
“赵干部,你是不是最近要在《荒原》上发表一篇诗歌。”苏向晚的话,把孙淑芬给拉回了现实。
赵国栋架着自行车说:“是有这么回事儿,怎么,你看过我的诗稿?”
“暂时先别发了,我听说咱乡上,有些人想从你的诗里找毛病,批/斗你呢。”苏向晚说。
她记得,原书中赵国栋给打入牛棚,就是因为一首诗的原因。
现在的批/斗,就跟那击鼓传花似的,今天你还在批别人,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别人批/斗你了呢。
但愿她这一句,能救赵国栋一回吧。
赵国栋毕竟是高干家庭的孩子,一听这话,就知道估计是有人想整自己。
当然,他的诗稿就不会发了。
那不,他看苏向晚要走,赶忙就从自行车上把油圈圈给解下来了:“这个,你拿着吃吧,我给孩子们买的。”
狗蛋的口水跐溜一下就流下来了,笑的可怜巴巴的,以为油圈圈真归自己了呢。
苏向晚说:“六个油圈圈,那得9毛钱呢,这个我们不能要,赵干部,你快回去吧,我还得去趟乡信用社呢。”
孙淑芬看了半天,眼看着苏向晚和赵国栋推搡了一番,终是没要那六个油圈圈,狗蛋口水呲溜溜的跟着苏向晚走了,心里不停的叹啊,孩子们一个个饿的马瘦毛长的,也不知道这饿的年月,啥时候才能过哟。
下午。
大毒日头晒的人真叫难受啊,既然儿子在,宋老太就不用下田挣工分了。
而老三两口子呢,带着他们的小福娃,三人怕宋庭秀要骂他们懒,从家里出来后,也没上工,坐在村头一堵土坯墙下吹凉风呢。
大太阳下贴墙根,懒懒的打个盹儿,甭提多舒服了。
只有宋大爷早晨吭齿吭齿的带着两头驴干了一个大清早,回来喝了两口汤,又赶着去挖防空洞,要去挣十二分的工。
“宋大娘,宋大娘,你家大儿媳妇喊你全家去乡上哩。”这不邮递员经过老宋家门前嘛,响着铃子,就高声说。
“啥,她为啥喊我们全家去乡上。”老太太问说。
邮递员说:“她说她要大闹乡镇府,告你老太太虐待烈士遗孤和遗孀,然后分家咧。”
宋老太一声尖叫:“庭秀,你可听见了吧,不是我们闹腾,是你大嫂她非得要闹腾啊,这都闹到政府去啦。”
宋庭秀也是眉头一皱,啥也没说,把全家人招呼上,就往乡镇府赶了。
不过,乡镇府静悄悄的,没见有人大闹啥啊。
反而是,乡长韩跃进见老宋家一大家口人气冲冲的来了,给吓了一跳:“宋庭秀,你们家这是怎么啦?”
“韩乡长,我那儿媳妇是不是在乡上闹着,要分家,家丑不能外扬,你把她交出来,我们带回家去。”宋老太高声说。
韩跃进一脸的纳闷:“没这回事儿啊。”
“有,怎么没有,方苞玉和老太太天天四处嚼舌根儿,说我爱着小叔子呢,我受不下这个屈来,我要分家,我要离老宋家远远儿的。”这不,苏向晚抱着小吱吱,一边一个圆小子,慢施施的,就来了,声音还特别的高。
宋青玉连忙说:“嫂子,村里人人都传,咋就成我妈说的啦?”
“那咱们分家啊,我关起门来过我的单独日子,院门子锁的紧紧儿的,总没人会传了吧?”苏向晚依然声音特别高。
为自己正名嘛,那就必须让更多的人听到。
方苞玉却说:“大嫂,只要你行的正坐的端就行了,你怕个啥言传,为了这事儿闹分家,不是笑话吗?”
宋老太一手指上天,尖叫了起来:“有我在,你就休想分家。”
说着,她手又捂上了胸口:“不行,不行,我这心脏病要犯啦。”
以死相逼,就问你怕不怕。
“那也行,我拿着宋青山的五百块抚恤金,带着娃们走人,你们过你们自己的去,行不行?”苏向晚突然的,从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