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哥哥怎么站这儿?”长泰走过去, 与他并肩而立。
沈尧回神,看见来人拱手行礼:“长泰公主怎么出来了?”
长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目光望向前面皑皑白雪下颇有几分诗情画意的碧湖:“尧哥哥方才故意输给我,便是看不起我。”
沈尧微怔了一下, 笑道:“怎么会,公主棋艺精湛, 今日确实是我技不如人。”
“尧哥哥如今还哄骗我,就更是轻视我。”
“……”
沈尧轻笑着摇头, 默了片刻, 他揶揄道:“公主年幼,棋艺能有如此造诣实数难得, 自然是该鼓励的。我若赢了你岂不显得以大欺小,有失君子风度?”
长泰脸色渐沉,语带不悦:“你干嘛总把我当小孩子?”
沈尧笑意微敛,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不明白她气从何来:“公主怎么了?”
总不至于因为他故意让了她,便惹得她这般不快?无奈之下,沈尧纵容道:“今日是我的不是, 下次必定全力以赴, 与公主切磋。”
他哄小孩子的语气让长泰胸中的闷气更堵了, 又不好说什么,索性掠过了这个话题, 佯装随意地道:“听说尧哥哥要娶妻了?”
沈尧愣了一下, 点头:“应该快了吧。”他侧目, 语气散漫,“到时请公主吃喜糖。”
长泰咬了咬下唇,眼睫垂下去,轻轻颤动。
片刻后,她含笑抬头:“尧哥哥是大晟最年轻的进士,文采斐然,又……儒雅俊逸,气质出尘,听说上门求亲之人很多,不知尧哥哥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呢?我还,挺好奇的。”
沈尧静静看着湖面:“没什么可好奇的,人到了年岁都要成婚,生儿育女。娶谁都一样。”
“怎么会一样呢?两个人的结合,自然要两情相悦才能长久,便如我父皇和我母后那样。”
“公主太小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那么多两情相悦呢?若说有,兴许会吧,娶回家相处久了,自然就能生出些情意。”
“靖远哥哥说我皇兄喜欢姜菀,如今时常出宫便是去姜家找姜菀姐姐的。那,”她攥紧了衣袖,面上不动声色,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尧哥哥就没喜欢的女子?”
沈尧狐疑地看着她,很是纳闷儿:“公主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了?”
长泰心跳急了些,目光错开一边,硬着头皮道:“方才靖远哥哥说起我皇兄的事,又说你要成婚了,我随口问问而已。我是觉得,两个人成婚就是要过一辈子的,总不能没感情也凑合着过吧,那万一性格不合呢?”
“你年纪不大,说起这个来倒是头头是道。”沈尧语讶然地看着她,又重心长几分,“公主既有此心自然是好的,日后你长大了,盼你遇上真心所嫁之人。”
长泰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突然就不想再谈下去了,泄气地沉下脸去,薄唇抿成一条线,仰脸看了他半晌,什么话也没说,冷着脸走了。
沈尧被她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正沉思着,眼前突然多了个人。那人身材颀长,剑眉朗目,棱角分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高高在上之姿,气度威仪,矜贵不凡。
沈尧还未行礼,那人便已开口质问:“你欺负我妹妹了?”
沈尧躬了躬身,哑然失笑,他应该不算欺负吧。但长泰公主突然生气,似乎又的确是他的原因。
见他不语,穆皓安就当他默认了,语气不善地质问:“你这么大的人了,跟个小姑娘过不去?”
“……”他没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吧?
“别以为孤纵着你们,你和徐靖远就在我两位妹妹跟前没大没小。徐靖远爱欺负长安,长安性子也骄纵,平日他们两人争吵几句也便罢了,长泰最是乖巧,你敢欺负她就别怪孤不跟你讲兄弟情分。”
沈尧唇角一勾,捏了捏眉心:“殿下一口气说这么多,倒让我不知如何自处了。兴许,是长泰公主自己心情欠佳呢?”
“真没欺负她?”穆皓安打量他一会儿,“我看她方才情绪不对,眼眶红红的,乍一看我还当是长安呢。”
小时候长安爱笑,长泰一遇到嘈杂的环境就哭。但长大后两人却颠倒过来,长安娇气,动不动哭鼻子,长泰却没怎么哭过了。
正是因为长泰很少哭,方才瞧她居然红了眼眶,穆皓安才更觉得沈尧欺负她了。
沈尧思索着方才长泰的那番话,若有所思一会儿,最后回道:“臣,当真没做什么。”
穆皓安这才少了几分戾气:“也对,你性子温和,不至于会跟长泰过不去。”
说话间徐靖远和长安并肩从东宫出来,一看见穆皓安,徐靖远眉头上扬几分,笑容满面地走过来,一边拱手行礼,一边揶揄道:“殿下不是借着访友人的由头会佳人吗?这才没多久,怎就回来了?”
穆皓安给他一脚,徐靖远身手敏捷,灵巧躲过去。
长安扯着穆皓安的袖子:“皇兄,靖宇哥哥说你看上姜姐姐了,要娶回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