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内龙头们都是人精, 难得有那么默契不用互相试探小心翼翼合作的时候,能借着示好铭德的机会搞掉一个竞争对手自然是天赐良机。铭德出现以后,他们在国内的市场占比势必要缩水,此时兴和倒下去, 留下的蛋糕自然便都成为了可供他们瓜分的利益。
因此即便只为自己, 他们也斗得快乐极了。
深市算是和平, 因为兴和连进都进不来。
但深市以外的各大城市, 战争已经如火如荼地打开。
对兴和来说,这个夏天, 是一个寒风刺骨的夏天, 黑暗得可以列入集团成立以来最不堪的编年史。
以京城为例,各个品牌集团捆绑的捆绑,合作的合作,各自手牵手好朋友,唯独只排斥掉一个兴和。
对不怎么敏锐的消费者来说, 他们是感受不到战局里的风波的, 最直面受到的冲击也是好处, 因为各家一起做活动, 东西忽然变得便宜了。
兴和到了这会儿,已经不再有之前那样旺盛的精力天天琢磨着怎么对付铭德了,被压着打了一段时间后, 意识到了对手的来者不善, 自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奋起投入了促销战争里。
然而兴和对面, 站着的可是组合起来占据了整片国土将近五分之四市场的大型冰雪联盟。
而兴和, 现在甚至在网络上每天都能收到无数的嘲讽,任凭他们手段再多端, 路数再下流,到了这种时候,也注定只有被压着打的份儿。
大老板奔赴京城处理敌情,眼见己方溃不成军,他坐在办公室里,除了惊怒外,只剩茫然――
最开始他想做的,不是拿下深市市场吗?
怎么到头来,连自己的大本营都快丢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成器的小舅子嘤嘤啼泣:“我就说吧,深市那地儿特奇怪,出来个铭德也不是正常公司,看把咱们克的……还是赶紧先烧个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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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和疲于奔命的同时,铭德风平浪静,甚至还在酝酿新的波涛。
公司品牌线的产品,在经历了几番波折后,终于要正式铺售全国,甚至世界。
金父这样沉稳的一个老直男,近些天也屡屡带着妻子去上香,祈祷接下去能一切顺利。
他活到这个年纪,向来以企业家自居,过去在临江时,攥着铭德在临江的那十来家店便自认手腕过人,女儿将分店从临江铺到深市时他便已经自愧不如,可如今,铭德的东西,竟要卖到世界各地去了!
就算女儿曾经明明白白展露过野心,要将铭德开遍全国,可在那时的他听来,也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
他和曾想过公司能有这一天?
莫说他,就连临江总公司那边得知深市这边的发展后都集体震撼了,这些天,总公司的高管们频频奔赴深市襄助分公司处理一应事宜,往返深市临江两地,毫无怨言,金父知道,这些人是想借着工作的名义多多“面圣”。
只不过面的不是他这个圣。
而是威信已稳的女儿。
他没什么可不满的,他只觉得欣慰。
因为不再需要那么拼命地忙工作,他的身体也休养得越来越好了,前年手术之后,还偶尔会觉得有些疲惫,现在带着妻子爬山烧香,上下登高,却也不过被太阳晒出几滴汗水。
回到家,又见毫无紧张感的女儿正在边打电话边做晚餐――
“新园区和办公点腾得差不多了?”
锅盖掀开,难以言喻的浓香在她手下四散开来,她探头朝里看了眼,换成夹子,从锅夹出一条卤透的肉来,放在案板上。
挂断电话,她转身想要去洗手,提前洗好手的金父却已经拿着菜刀代她站在了案板前:“你有工作的事要忙,用不着操心晚饭,有那时间在家多歇歇多好,想吃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金窈窕知道父亲这是心疼自己最近太忙,失笑:“我喜欢干这些。”
她确实是喜欢做菜,工作再忙,也想下厨做点东西。
父亲将一把菜刀挥的虎虎生风,金窈窕看他片肉,便靠在了一边指挥:“片厚点吧,餐厅新引进的驴肉,挺嫩的,就让人送了一些到家里,秋天给你们补补身体。”
金父爱吃肉,一听就馋了:“我说呢,闻起来是跟平常吃的猪牛羊肉味道不一样。”
驴肉不常见,他虽是做餐饮的,却也是头一次品尝,顿时就被这特殊的滋味给折服了。
驴腱子腊酱,肥硕些的则用来闷炖,金窈窕手艺好,将它们烹煮得细腻而不干柴,酥烂多汁,香浓得惊人。
又是今年空运来的新米,蒸熟后软糯甜香,配着浓厚的炖肉吃了足足一大碗饭,金父才想起进家时听到的女儿的电话,问:“新园区和办公点手续走完了?”
金窈窕点点头,给母亲夹了一片带筋的腱子:“深市园区给我们批了很大的场地,等到新厂区正式投用,现在缺货的状态就会改善很多了。”
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