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瑜是关于我谣言的制造者,陆嘉言屡屡犯下多起谋杀——局面已经不能再糟糕了,这时候选择坦白关于秦洋的事情,好像也没太大关系。”
一阵风徐徐吹来,裹挟着野兽那样低沉骇人的呼啸。空旷的荒郊里没有话语声响,只有沉重的呼吸一遍遍敲打在耳膜。
“是我做的。”
终于谢昭叹息着开口,声音被夜风吹得四处飘散:“秦洋发现了我跟踪偷窥的事情,声称如果我不主动提出分手,就要告诉你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段话后,林妧瞥见其他三人皆是茫然一愣。
“我当时气得厉害,在两周前把他叫到家里,拿绳子勒死了他。”他说话毫无底气,不敢直视林妧的眼睛,“秦洋被埋在城郊荒林最大的梧桐树下。”
“不、不对吧。”陆嘉言瑟缩着身子,牙齿不停打颤,“那小子像有病似的一直跟踪我,在目睹犯罪现场后,被我一刀了结了,遗体也是埋在那颗梧桐树下面。”
顾怀瑜愣愣出声:“他发现是我造的谣,让我主动出面澄清。我一时气急……”
他们三人各执一词,林妧听得满头雾水,皱着眉头看向身边的余航。
小狗般乖巧的男孩子怯怯与她对视一眼,小声开口:“学姐,对不起。我太嫉妒他了。”
他们之前并不相识,更何况彼此间是针锋相对的情敌关系,绝对不可能联合作案。按照每个人的证词看来,秦洋被四人用截然不同的手法杀害,还被不约而同地埋葬在梧桐树下。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陆嘉言吸了吸鼻涕,泪眼汪汪:“我们是不是……撞鬼了?”
顾怀瑜面无表情:“我已经不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能比林妧更可怕了。”
两个难兄难弟达成共识,彼此交换了个视线。
可怜他们还没从这件事情缓过神来,就听见不远处响起嘹亮的鸣笛声。
红蓝两色光线霸道地撕裂黑暗,径直闯入每个人的视线之中,林妧满意地拍拍手:“是我报的警,大概交代了你们犯下的事儿,今晚的对白也全程录了音。如果还有什么话,就去跟警察叔叔说吧。”
众所周知,无论遭受了多么残酷的待遇,此类文学、影视或游戏作品中的女主角都会选择一声不吭地默默承受,然后在相爱相杀中与男主人公心意相通,成为一名斯德哥尔摩病症晚期患者,而警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就这智商情商,难怪被耍得团团转。
解决了这四位,就轮到最让人头疼的秦洋身上。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妧还是决定去那棵梧桐树下看看。
*
深冬时节的梧桐树叶尽落,干枯的树枝恍若有参天之势,几乎延展至黝黑深沉的天际。雪花堆积在树杈上,聚成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偶尔被风用力一推,便倏然坠落下来摔得粉碎。
这里没有路灯,从陆嘉言那里借来的手机光线柔和,依稀照亮粗壮斑驳的树干、狭窄崎岖的林间小道,以及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哭泣的少年。
他穿着件泛黄的旧校服,身形瘦弱得像一根孤独无依的树枝,沙哑低缓的啜泣声轻轻溢出,双肩也随之颤抖着。
“秦洋?”她轻声开口,“我是林妧。”
少年单薄的脊背微微一僵,并没有转身。
如果非要评价人物设定,他无疑是极为悲惨的一个。
长相、性格与学业都平平无奇,一直默默守护在青梅竹马身边,结果却因此惨遭杀害,无人知晓地死去,什么也没有留下。
林妧没由来地感到一阵紧张,一言不发地走上前,指尖极尽柔和地点了点秦洋的肩膀。
这个温柔且微小的动作让他略微一滞,在短暂停顿后僵硬地扭动脖子转过头。
没有皮肉,眼眶只有两个黑压压的圆形洞口,外露的牙齿无力开合——少年已然变成了一具纯白色骷髅。
就像浑身落满雪花一样。
“你来啦。”他说话时整个身体都因兴奋而剧烈颤抖,干哑的嗓音粗糙如磨砂,夹杂着骨头间相互碰撞的闷响,“林妧,你会一直爱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对不对?”
不对劲。
林妧暗道不好,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不要离开,好不好?”他的话里带了些恳求的意味,像在哀怨地低声哭泣着,“她们都喜欢那四个人,没有人在意我……可明明我也深爱着女主角啊!仅仅因为在游戏开端死掉,我就不配被喜欢吗?”
他居然说了“女主角”和“游戏”这两个词语。
仿佛有细密电流蹿过四肢百骸,林妧沉声开口:“你……”
“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游戏并不是叫《雪色相簿》。”秦洋朝她靠近一些,噙着笑轻声道,“最初的名字我也不记得了,毕竟已经发行了二十多年——只可惜发行不久就因为三观不正遭到了封禁。”
林妧没应声,安静听他解释。
“游戏大致剧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