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拉肚子了。
没错, 就是拉肚子,这个和溪流老爷看起来完全不匹配的词,如今与溪流老爷彻底匹配上了!
整整一晚上, 上吐下泻哦,宫肆想上个厕所,愣是没找着缝隙进去,最后不得不敲了隔壁大伯的门, 这才蹭了个厕所。
顺便和大伯说一下溪流的情况,看看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之类的。
“不用,习惯就好, 这边的食物基本上都是从黑土大陆过来的, 第一次吃这边东西的人都得经这么一遭,习惯了就好了。”穿着睡衣的大伯很淡定,看着溪流正在喝宫肆倒给他的水, 还平淡地加了一句:“水也一样,这边的水喝了也有反映。”
溪流当时就把那口刚刚喝进去的水吐出来了。
不过不喝也不成, 照他这样拉下去, 早晚得脱水,所以,还得喝。
宫肆又给溪流重新倒了一杯水, 满头是汗,盯着那杯水看了许久许久, 溪流最终只能将这杯水一饮而尽。
溪流虚弱地躺在了床上, 穿着酒店的睡衣,他的头发全湿了, 身上也全是冷汗,脸色苍白的几乎和身下的床单一个颜色, 看着怪可怜的。
不过好歹他总算能从厕所里离开一会儿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宫肆用湿毛巾给他擦了擦额头和脖颈里的汗,这才坐到床边的脚凳上,看向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大伯。
“黑土大陆的食物一般人吃不惯,但凡第一次过来的人都会出现排异反应,习惯就好。”大伯淡淡道:“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宫肆愣了一下:“那我怎么没事?”
乌黑的眼珠转向宫肆的脸,大伯道:“因为你在飞机上吃了也喝了,也就是你们坐的是本地航空公司的飞行船,船上的食物一半一半,既有其他大洲食材做的食物,也有庞托克食材做的食物,混在一起吃了三天,你也应该适应的差不多了。”
“对了,难道你在飞行船上的时候没有拉肚子吗?”大伯还略好奇地问了一句。
别说,还真有点——宫肆一下子想起来了,不过那是因为飞船上的套餐每餐都有奶,而他喝牛奶向来有点容易拉肚子,不过拉肚子也无所谓,他照喝不误,宫肆一点也不挑食。
“那就是了,一点一点加应该比较好。”大伯总结道。
看着如此淡定的大伯,宫肆仿佛忽然知道了什么:无论是他们来之前没有提醒他们换钱也好,还是他们吃饭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说一句“如果明天还有精力爬起来的话”也罢,大伯是故意什么也没有说的。
稳当靠谱如大伯,如果有意提醒,一定早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和他们把所有应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既然没有说,那就是大伯认为不用说。
果然——
“我以为我还要在这里等你们两个月左右呢,看来,接下来只需要等溪流同学恢复就好了。”仿佛猜到宫肆正在想什么,大伯道。
两个月——他们在港口打工赚钱的时间。
宫肆:……大伯果然是故意的。
“至于其他人为什么不说……其实也是传统,所有人都经过这么一遭,故意对后面的人隐瞒,一来是起点公平,二来,也是有点恶趣味吧。”大伯总结道:“不过我个人觉得这既是考验又是机遇,就比如,假如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携带本地币过来的话,阿肆你就不会和飞行船上那位售货员小姐结下善缘了。”
也是,不愧是大伯啊,同一件事情坐下来,别人是恶趣味,怎么大伯就这么有禅意呢?宫肆想着,心里觉得大伯更厉害了。
不……其实还是有点恶趣味吧——再次冲到厕所里呕吐的时候,溪流想。
明明胃里肚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吐,将刚刚喝进去的水吐出去,然后又不得不喝进更多的水,这样折腾了一天之后,就在他们抵达庞托克小镇的第二天晚上,溪流忽然奇迹般的不想吐了,也不想拉肚子了。
轻快的从床上跳起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好了!?
非但如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比往常更轻盈了,咳咳,当然,虽然又拉又吐肯定轻,不过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精神上的。
总之,上吐下泻了一天一夜之后,溪流终于好了,全无任何后遗症。
试探性的到楼下简单吃了点东西,仍然没事!这下,他终于放松下来,点了正常的一餐,开始给自己补充能量。
溪流恢复后,他们随即开始正常的行程。
第二天一早,他们准时在走廊内集合,宫肆以为大伯这就要带自己和溪流去实习了,谁知大伯先带他们去了鱼市。
没错,就是鱼市。
“庞托克的鱼市很有名,这里有很多外面没有的食材,就算是相同的鱼类品种,这边的吃起来也比外面好吃一些,重点是还很便宜。”看着大伯轻车熟路的拐进鱼市,在一个个鱼摊穿梭着,然后精准的停在其中几个摊位前,宫肆这才想起来:对了,大伯是个美食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