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肆自己也知道今后的生活与以往不一样了。
他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想而已, 又或者说是暂时逃避了一下现实。
弟弟们都这么为自己考虑了, 他很快将脖子从沙土里拔了出来。
叮嘱弟弟们不用担心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之后, 他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和溪流正式面谈起来。
“现在谈谈我们的事儿。”大马金刀坐在溪流对面的椅子上, 宫肆用力盯住他:“比如——”
伸出一根手指头, 宫肆戳了戳溪流光滑细腻的白脸蛋:“你这副模样……怎么就七老八十了?”
“呵呵……”轻声笑了一声, 溪流伸手从下方的茶笼中取出茶器, 拍手叫人上了壶冷水,点燃小红炉, 他竟是煮起水来。
不过煮水归煮水, 该说的话早晚是要说的,借着扇炉子的功夫整理了一下, 溪流慢慢说道:“我是七十年前出生的,出生的时候便觉醒,据说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出生便觉醒的统治者。”
“刚出生的婴儿哪里会定契哦~也不会控制自己身周的能量,我的身体就一直很弱。”
“我小的时候,不知道那是我的能量, 还以为我的身边有一头恶魔, 就在我身后, 想要吃掉我……”
溪流说着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像是回想起了那时候的事, 不过就几秒而已, 他很快便继续讲述下去:
“家里人一直帮我寻找合适的器, 对于这种情况,只要找到合适的器把能量全部装进去,我就好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器,周围聚集的能量却越来越多,我的身体也就越来越差。为了等待更好的治疗方法,也是为了等待更合适的器,我的医生决定让我进入假死状态。”
“那其实也是一种治疗方法啦~使用者的身体使用特殊方法进入假死状态之后,他身上的能量也可以暂时进入休眠状态,每隔一段时间清醒一段时间,然后再次进入假死状态。”
“所以我虽然在七十年前出生,可是大部分时间都在假死状态,实际清醒的年月根本没多长。”
“如果只按清醒日数算,咱俩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呢~”抬起脸,溪流冲宫肆笑道。
完全没有被这抹笑容收买,单手撑着脸颊,宫肆的眼睛仍然盯在溪流的脸蛋上:“谢开第一次到我家时说过,你之前不是用过很多器?”
“……”小心翼翼的将炉火调小,溪流将茶叶放入茶壶:“那些都不是定契,那些器,是谢开他们在我休眠的时候找来的。”
“这世上做什么职业的都有,还有器不和使用者签订一对一的契约,专门提供能量容纳服务的,算是一种治疗行业。”
垂着眼眸,溪流单手执壶,热水冲入茶壶,茶叶在里面顺势翻舞起来。
“当然,他们也有找来他们觉得适合和我定契的对象,在我醒来的时候看看能否与我定契。”
“全部失败了。”
将茶壶中的水分做两杯,溪流将其中一杯推给宫肆。
“失败的器什么下场都有,毕竟,不是所有器都有你这样愿意保护他们到最后一刻的大哥。”
最后这句话,溪流说的有点冷漠。
轻轻抿了一口自己杯中的茶,溪流终于再次抬起头来,黝黑的双眼看向宫肆,他一字一字道:“你是我唯一一名定契对象,不是任何人强加给我的,是我自己的选择。”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
最后宫肆先错开了眼,拿起面前的茶杯,他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宫肆又问他:“你的等级超高的,我却是这么低,你和我定契,就相当于大块头买了件小衣服,根本穿不进去吧?是不是最后还得死?”
他说得直白,溪流却在话音里面听到了一丝关心,于是溪流又笑了:“对我来说,与其最后为了活命随便定一个别人找来的器,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器不负责,我不喜欢。”
“定契对我来说就像结婚一样,我希望可以和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和自己选择的人在一起,哪怕只能活一年,一个月,一天,一秒,我的心都是欢喜的。”
“远远好过随便定下来的相看两厌,度日如年。”
“我不是能够日久生情的类型哩~”
说到这里,溪流看着宫肆,浅浅笑了。
抖了抖身子,宫肆抖掉了身上一点点不自在:“我们是搭档关系,纯洁的搭档关系,不、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啦!”
他的脸有点红。
看着宫肆红透了的耳朵,溪流脸上的笑容未消失:“嗯,我只是找了个最贴切的比喻。”
面红耳赤、浑身僵硬地坐了半天,溪流又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宫肆急忙一饮而尽,他喝得粗鲁,溪流不以为意,只是继续给他倒茶。
就这样连喝三杯,宫肆脸上的热度终于微微消退,抬起头,他盯着溪流正色道:“老实说,我对自己成为器这种事还是有点适应不良,可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