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盟大营皆听说了一个事儿, 尚南侯詹无序病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那日里见过了突然而来的荆国小太子荆白玉,尚南侯就一病不起, 眼看着会盟在即,詹无序却仍是不见好转。
厉长生已然为荆白玉换上了大荆太子的衣袍,华丽非常,雍容富贵。
荆白玉像模像样的在厉长生面前转了个圈子,道:“厉长生,你瞧我今儿个可威武?”
“威武什么?”
厉长生还未开口, 便有人在旁边搭了腔, 说:“一个小孩子罢了, 能威武成什么模样?”
这说话的可不就是一直与荆白玉不对盘的姜笙钰?
姜笙钰抱臂靠在营帐一面, 显然已等的不耐烦了, 道:“快点, 磨磨蹭蹭的。”
“这就好了, 再等一小会儿。”厉长生说。
姜笙钰听了厉长生的话, 全不似方才那疾言厉色模样,笑眯眯的说:“叔叔你慢慢来,我等着就是,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荆白玉着实没忍住, 抬头便给姜笙钰一个硕大的白眼, 也懒得与他吵架, 心想着一会儿要去会盟, 还要与詹国那大鸿胪斗智斗勇了,需省省力气才是。
眼看会盟时辰将至,厉长生找来侍卫,这才左右簇拥着小太子荆白玉,往会盟之处而去。
本来姜笙钰身为姜国太子,应当自己前往。不过姜笙钰偏要跟着厉长生,所以便一道与荆白玉一同出现。
众人见了这一大一小两位太子,心中都是嘀咕起来。
这姜国早已成了大荆的附属国,但两国之间却向来无有什么和平可言。那姜国口服心不服,对大荆敌视又不是一天两天,大家心知肚明。
然而眼下,姜国太子姜笙钰,竟是与大荆小太子荆白玉一道走了出来,瞧着关系着实亲密无间!
“什么亲密无间……”荆白玉耳朵尖,听到旁边几个使者的嘟囔声,他自己也止不住嘟囔起来,说:“谁要与他亲密无间……”
“嘘——”厉长生在他旁边低声道:“太子,詹国大鸿胪来了。”
只听到一阵“呜呜呜”的哭声,众人侧头去瞧,果然就像厉长生所言一般,有人从远处而来,可不就是詹国的使者团队。
使团内不见尚南侯詹无序,打头的反而是大鸿胪,一把年纪满头斑白,正边走边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其他使团使者并不知道詹国搞得什么把戏,那面封国公主湛露一瞧,第一个纳罕的询问说:“大鸿胪这是怎么的?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外臣……外臣……”大鸿胪哭得声音哽噎沙哑,道:“外臣多谢公主记挂了。并不是外臣遇到了什么,而是……而是侯爷他……”
“尚南侯?”
“这会盟即将开始,怎么不见尚南侯?”
“是啊,尚南侯人在哪里?”
被大鸿胪一提,大家这才发现尚南侯不在场,纷纷议论起来。
这么一说,大鸿胪更显得悲伤至极,哭得一下子竟是跌倒在地,道:“侯爷他……他怕是病得要不行了!”
“不行了?”众人更是纳罕,有些个耐不住性子的,竟是倏然从席间站了起来。
“什么叫不行了?”
“怎么个不行法?”
“是啊,尚南侯可是常胜将军啊,身子骨向来硬朗的。”
这个时候,姜笙钰侧头瞧了一眼,发现荆白玉似乎是要开口说话的模样,他便故意抢在前面,朗声说道:“大家说的对,这尚南侯征战了一辈子,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我看这事情有蹊跷罢?况且你瞧瞧,你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都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尚南侯年纪轻轻,却突然要死要活,这话着实说不过去罢?”
荆白玉本要发难,却被姜笙钰抢先,气得他脸上涨红,暗搓搓瞪了姜笙钰的背后一眼。
厉长生无奈的笑笑,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肩膀,道:“太子只管安心看好戏便是。”
大鸿胪似乎等得便是姜笙钰这席话,仿佛早就筹谋好了要如何回答这样的提问。
大鸿胪立刻说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侯爷的身子骨的确是向来健朗的紧,那日侯爷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太医赶紧便去诊治,只是说侯爷偶感风寒,并无太大的问题。”
“偶感风寒?”
“那怎么就要死了?”
“是啊,听着着实奇怪。”
众人一听,更是议论纷纷。
大鸿胪不急不缓,继续以泪洗面,哭得是肝肠寸断,断断续续说道:“但是……但是后来!大荆的太子殿下,与上军校尉厉大人前来探看了侯爷一次,随即侯爷的病情就恶化了。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侯爷怕是,怕是不行了!”
“这怎么回事?”
“荆国人一探病,侯爷就不行了?”
“难道说……”
姜笙钰站在旁边,眼瞧着大家被大鸿胪牵着鼻子走,此时却也不再开口,只是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