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的一声被人推开,伴随着刺眼明亮的光线,一个中年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他上前询问:“小娘子考虑得如何?”
卿卿正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面如死灰,眼中含着泪水,死死抿唇,不肯开口说话。
孙英迈步走到跟前,屈膝蹲下与她平视,劝说道:“小娘子何必这么想不开,你生得如此美貌过人,若是肯去服侍大都督,或许今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如若不肯,我便将你扔去犒赏三军,到时候千人骑万人跨,你才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若是聪明人,应该知道孰轻孰重吧?”
她口中的大都督,指的就是魏国统帅三军的主将姬行云,是魏王的外甥,颇受魏王重用,令他统领兵马,据说他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有着魏国第一猛将之称。
卿卿早就听阿兄说过此人,说他性情暴戾,嗜血成性,屠城都是家常便饭,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只叫人人闻风丧胆。
就是他,此番率领北魏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南下,一举攻破兖、豫两州。
卿卿的父亲便是在这场大战之中,心力交瘁,旧病复发,吐血身亡,临死前将一切交托给了阿兄,阿兄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出城迎敌,最终也是一败涂地,南阳城破,阿兄战败不知所踪。
本是出身陈留名门望族,父亲阮武是兖州刺史,手握重兵,乱世之中尚能保全,所以卿卿还算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长大。
奈何父亲一朝兵败,族人抛下她四散逃去,只剩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原本是不愿落入敌军之手,想要悬梁自尽,以保清白。
奈何阴曹地府不肯收她,她上吊的绳子断了,摔下来撞到头,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魏军已经攻入南阳城,占了阮府,她也已经沦为俘虏,被囚禁在暗室之中,不见天日。
眼下,母亲早亡,父亲尸骨未寒,兄长生死未卜,亲人弃她而去……她落入敌军之手,沦为俘虏。
原本卿卿没交代自己的身份,奈何这孙英急攻进切,也不管她什么身份,就要她冒充阮武之女,还要将她献给姬行云邀功。
卿卿身不由己,别无选择,怕被扔去给那成千上万的魏兵糟蹋,即使百般不情愿,也只能微微点点头。
孙英满意的一笑,“想通了就好,别白费了这一副好皮相,起来,去沐浴更衣。”
卿卿缓缓站起身,一步步离开了暗室,由婢女带着前去沐浴更衣。
被俘虏至今已有数日,卿卿一直被单独关在这黑暗无光的地牢之中,未曾见过阳光。
刚出来的时候,秋日温暖明媚的光线照在身上,驱散了一身的寒气,还觉得有些刺眼。
待适应过来之后,她仰头望着久违的蓝天白云,却心下惆怅。
也不知现在阿兄身在何处,是否还活着,这世上唯一让她牵挂的亲人,唯一让她活下去的希望,恐怕只有阿兄了。
卿卿就这么被带到了某个房间之内,两名婢女已经为她准备了饭菜,备好了沐浴的热水,还有换洗的衣裳首饰。
婢女还道:“先吃些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给大都督献舞。”
卿卿蹙了蹙眉,“要献舞?”
她解释:“此番魏军大获全胜,特设庆功宴席,需要些舞姬前去献舞,为大都督助兴,到时候你便混在舞姬之中……庆功宴还有几日,你若不会跳舞,让人教你也来得及。”
孙英意思是让她先去给姬行云献舞,若是姬行云看上了她,自然会收了她,若是没看上,她又不知该是何等命运?或许是赏赐给哪位将军,又或许被孙英强占,或者变卖为奴为妓,又或者……犒赏三军?不管哪一种结果,对她来说都是生不如死的。
因为这几日都是给她吃咬不动的窝窝头,卿卿牙都快碎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活生生瘦了一圈。
如今有大鱼大肉摆在面前,傻子才不吃,她就是死也不想做饿死鬼。
吃完了饭,前去入浴。
楠木的浴桶,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撒着各色新鲜花瓣,伴着缕缕芳香,热气腾腾,如烟如雾。
婢女在一旁伺候,只见浴桶中沐浴的少女,青丝如瀑挂在背上,水中的曼妙身形若隐若现,肌肤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一举一动都显得娇娆动人,即使是个女子见了都不禁心生悸动,换成哪个男人见了那还了得?只可惜,怕是要糟蹋在大都督手上了。
要去献舞的除了卿卿,另还有几名舞姬,还有人专门排练她们跳舞。
这几日,大家凑在一起的时候,便经常听其他舞姬议论那姬行云,说是,“我刚刚听人说,大都督长得青面獠牙,虎背熊腰,丑陋至极,而且还有个可怕的癖好!”
“什么癖好?”
“听说他力大无穷,不知轻重,送到他房里的女人第二天早上都是被拧断了脖子扔出来,上了他的床就没有一个能活着下来的!呜呜,我好怕,万一我被看上了怎么办……我宁可一头撞死,也比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