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这一刻蒋元看着靠在门口已经冻僵的尸体, 脑子里只有这一句话在来回不停的旋转。
他想到了许多的可能,荒谬的,难以置信的, 到最后他蹲下来,看着死去的人脸上那被风雪落下的霜花, 他轻轻的抬手触了触, 冰凉。
想起了昨日见到她时,她看向自己的那个眼神。
又痛又恨。
好像他曾经用刀剑, 去剜过她的心一样。
他慢慢的在她的身上摸索着,冰冷的尸体,僵硬的衣物,他找了一会儿, 终于在她衣物翻出了一本户籍册子。
小小的户籍册子, 纸张都已经泛黄了, 可却没有破损,他翻开来,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通州城,立县西山村,蒋家长媳,柳氏翠翠。
长媳……长媳……
这一刻他拿着户籍的双手猛烈的颤抖了起来,脑子里那个不敢相信的念头,这一刻在他脑海里疯狂的叫嚣。
难怪……难怪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那样痛恨……因为在她的眼里, 他是一个抛妻家人, 抛弃妻子的负心汉……
这一刻他心情沉重又复杂。
因为面前这个死去的女人, 有可能是他最初的妻子,这户籍上的地址有可能就是他的老家。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间钻进肺里有一股尖锐的凉,他将的户籍合起来,看着面前死去的女子颤了颤,声音低沉嘶哑:“来人……去备棺木……”
他说完,伸出双手将这已经有些僵硬的尸身给抱了起来,抬起脚步往院子里面走。
他这举动惊吓了所有看到这一切的人,这消息立马传进了赵莹莹的院子里,时间还早,她刚刚起来,正坐在镜子前梳妆,屋子里点着炭火,温暖如春。
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依旧艳丽,身姿依旧轻盈,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镜子里的那双眼,瞬间转为凌厉的目光,看向身后来报信的丫鬟,声音里满是浓浓的不可置信,与一丝慌乱:“你说什么?将军把那个死人抱回来了?”
丫头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将军将那死人安置在前院了!”
赵莹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里有一丝的不可置信,一个莫名其妙的死人,他为什么不把人送去义庄,要把人抱进院子里面来?
还是他亲自抱进来的?
肯定不是因为发善心……搞不好是因为他发现了什么东西!
手里的梳子瞬间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他她心头微微的颤抖着,万般后悔地紧紧闭上眼,早知道昨天,直接挖个坑将那贱人埋了,看她还怎么爬出来!
阿宁挥手打发了前来报信的小丫头,等着人走之后房门再次紧闭,她有些慌张的问:“小姐,这下怎么办?将军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赵莹莹目光凌厉地瞪她一眼:“慌什么?一个死人身上能发现什么?昨天的事情我们做的不够谨慎,但也并没有留下什么马脚,没什么好怕的,撞起胆子来,别他还没看出什么来,自个儿先漏了怯!”
“是……”
阿宁有些心惊,她怎么能不害怕,本来看着都快死的女人扔进雪地里怎么也会冻死的,没想到居然还爬了回来,死在了将军府门口还被将军给抱了进来。
做了这种亏心事,她心里怎么能不慌……
“赶紧给我梳妆,一会我要亲自去看看!”
“是。”
赵莹莹过来的时候,蒋元已经将死去的人安置在了棺材里面,屋子里面有些阴暗,光线并不好,棺材的盖子并没盖上,死去的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赵莹莹一进来,目光掠过那棺材里的人,就感觉到一股阴冷。
她攥紧了手,走到了蒋元身边,肩上披着绿底白花的披风,与这房间的气氛格格不入。
她看了看蒋元,轻声的问:“相公,怎么把这个人给弄进来了,也不知道她是谁,人也已经死了,这样多晦气呀……”
她话说完了,蒋元却许久不吭声,一直盯着棺木里的人。
赵莹莹眉头微微的皱起,又凑进了他一些,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臂,“相公,你想做善事,我也不是不同意呀,只是……人到底已经去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下人们去办就好了,你就别在这儿杵着了……”
蒋元目光看着棺木里的人头也不回,便缓缓的出声:“昨日我该先问问她是谁,先安置好她,再进宫的。”
这话音一落,赵莹莹便明白了这个女人的事,他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他此刻正在自责,自责他处理不妥当的同时,也在埋怨自己,没有好好照顾这个女人。
她看着这个女人的尸体,心里重重的哼一声,嘴上却是一番虚伪之词:“昨日你着急进宫,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更何况昨日我带着她去医馆,好好的不知为何她一转眼就不见了,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见她,我也真觉得奇怪。”
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