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买窝窝头的女人是有什么魔力,一直到回了家,肖深蔚的脑子里都在不停地回想着摊主魔性的叫卖声。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嘿嘿!
……嘿嘿头,一块钱四个,窝窝……
摊主高亢中夹着点喜庆的不知名方言,宛若戏曲唱腔般的叫卖声如同魔音穿耳,直接给肖深蔚来了个彻底的洗脑。
平瀚海和唐邱把他们送到楼下就回去了,说过几天来给他们送糖。
容允在厨房做饭,肖深蔚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脚边蹲着胖成一颗球的花卷。
“喵呜——”
花卷盯着肖深蔚手里的窝窝头,叫唤着。
肖深蔚看看手里不大的窝窝头,又看看花卷丰满的身体,
然后转过了身背对着花卷开吃。
“喵——”
花卷迈着被肥肉遮住的小短腿挪到了肖深蔚面前,继续盯。
肖深蔚:“……”
继续转身。
“哇呜——”
花卷继续跟,并用那双清亮的猫眼盯着肖深蔚,一副“大胆刁民”的样子。
肖深蔚乐了,当着花卷的面儿在窝窝头上重重地咬了一大口,眯着眼露出了幸福的神情。
花卷的尾巴甩了甩。
紧接着后撤,伏下身体蓄力,发射——
“噗,咳。”
仿佛一颗小炮弹砸中了肚子,肖深蔚恨不得当场吐血三升。
“深蔚?”厨房里传来容允的声音。
花卷踩在肖深蔚胸口上,高昂着下巴,垂下眼睛睥睨着肖深蔚,
然后“喵呜”了一声,跳下去咬走了肖深蔚手里剩下的小半个窝窝头,摇着屁股踩着猫步走了。
肖深蔚捂着胸口:“……咳咳……我没事……”
……我就是被一只橘猪抢了吃的。
容允端着野猪肉馅儿的龙抄手出来时,肖深蔚正在跟花卷……打架。
与其说是打架,不如说是花卷单方面殴打肖深蔚。
起因是被抢了零食的肖深蔚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最终对着花卷的尾巴出手了。
炸了毛的花卷一双毛茸茸的爪子舞得出神入化,只能看见残影,软乎乎的肉垫“啪啪”地抽在肖深蔚的手上,肖深蔚却怎么也抓不住花卷的爪子。
“……吃饭了。”容允喊了一声。
仿佛是按下了暂停键,一人一猫同时停下了动作。
“喵呜——”
花卷快了一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窜上了沙发,直奔桌上那一盘凉拌卤肉。
然而在它即将碰到那盘肉时,一只命运的手扼住了它的咽喉。
容允把花卷的脑袋按在了茶几上,低下头笑眯眯道:“不行。”
花卷扭着圆滚滚的身子挣扎:“哇呜——”
容允提着它的后脖颈丢下去:“因为这是肖深蔚的。”
花卷嘴里叽里咕噜了几声,跳到肖深蔚的腿上,脑袋埋到肖深蔚怀里不动了。
花卷:我自闭了。
肖深蔚:……好重。
容允的龙抄手做得很地道,面皮韧性有嚼头,半透明的面皮包裹着细嫩的肉馅儿,浸在飘着红油和碧绿葱花的乳白色汤里。
小葱是容允自己种的,挤挤挨挨地在盆里长成一丛,放在阳台上。
汤汁是用鸡肉猪骨经猛顿慢煨而成,又浓又香。
肖深蔚用勺子捞起一个,就着半勺汤咬了下去。
“唔……好吃。”
被烫到的肖深蔚一边吸气,一边咬着嘴里的抄手,只觉得以前吃的都是些什么,简直是在虐待自己的味蕾。
“你慢点吃,小心烫啊。”
容允端来一杯温水递给肖深蔚,坐在他身边小口喝粥。
“你不吃吗?”肖深蔚看看容允面前仅有的一碗白粥。
容允摇头:“你吃。”
肖深蔚看着碗里不多的几个抄手,纠结了片刻,推了过去。
……嗯,虽然美食很重要,但是储备粮更重要。
容允愣了一下,温暖的笑意在波光粼粼的眼睛里荡漾开,一时间闪到了肖深蔚的眼睛。
他接过勺子,捞起来一只抄手,咬了半个。
红色的辣油和白色的汤汁粘在了容允的嘴角,他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去,待到嘴里的半个咽下,才把剩下的半个送进嘴里。
肖深蔚在一边看着容允的侧脸,觉得心头那只傻狍子又开始作妖了。
那半个鲜红的舌尖探出来的时候肖深蔚差点以为自己要猝死过去。
……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肖深蔚:我怀疑我的储备粮勾、引我,但我没有证据。
他颤巍巍地问:“……好吃吗?”
容允转过头回了他一个笑容:“好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