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反驳,陶天那货又拿出了杀手锏,笑得柔情似箭,道:“匀匀乖,莫要闹。”
一直呆在屋里的落蓝听到脚步声,知道是小姐回来了,忙迎出来,可是看到人的一瞬间,眉心也跟着蹙起来:“小姐莫不是又发热了罢?脸色怎这样红?定是风寒未愈,沐浴时又染了凉气。”
陶晴确实觉得脸上发热后背发凉,知道自己发烧了,可看到落蓝却像看到救星一样,上前握住丫鬟的手道:“落蓝,你精通药理,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一向干脆利落的丫头,此刻却忸怩了起来,低下头,小声说:“我是精通药理,不过都是……毒药……和解药……”
“无碍,术业有专攻。”陶晴安慰完她,就头重脚轻地晃进了卧房,如一团棉花似的躺在床上,说来也怪,她洗完澡坐在屋里时是觉得后背有些凉,以为是刚从热水里出来的正常反应;坐在饭厅里也觉得后背发毛,心理上便认识是因为陶天那货笑得太阴测测了,结果……
落碧刚把熬好的药端进来,就见自家将军引着王爷,后面还跟着个先生模样的人进来了,忙上去行礼。
陶天问:“匀匀如何了?”
“小姐又发热了。”
陶天忙回身,对着后面的人道:“有劳柳先生了。”说罢便引着那人进屋去了。
落碧抬眼瞅了瞅被独自留下的王爷大人,小姐的闺房确实不宜让外面的男子出入,那应该上杯茶罢,可是站在院子里喝茶真的好么……
怿王闲闲地站着,好像在看着天边那几颗疏落的星星,又好像什么都未看,浅笑道:“你且去忙你的,我稍候片刻,无妨的。”
果然,片刻之后,将军大人和柳先生就出来了,又往中庭走了几步,陶天才开口:“柳先生直说就是。”
这柳先生倒是医德很好,没有看自家王爷的脸色就开了口:“宣小姐的先前便受过伤,且不止一次,元气接连受挫,加之心中积郁,眼下才会病来如山倒。”
陶天皱眉,“先生说病来如山倒?”
“是在下言重了,要单论风寒发热的话,不出两三日即可痊愈,只是后面的调养和纾解要仔细些了,须知固本培元要下的功夫就大了。”
怿王一直在旁边听着未言语,也未动,连着面上那抹云淡风轻都许久未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陶晴只是觉得浑身酸乏,但神志却清醒得很,见老哥进来,忙支使他:“帮我倒被温开水嘛。”
“切—”陶天转身去了,稍后右手端着杯子进来,左手扶着陶晴的肩膀坐起来,“姑奶奶,您千万别闪了腰,不然我就万死难恕了。”
陶晴从眯着的眼缝里将他瞧了许久,见对方闭了嘴,才满意地低头喝水,完了,故作高深道:“我总觉得吧,怿王让他府里的大夫给我看病,居心不纯……”
“这还用你说,哥是死么?”陶天丢了个白眼出来,扶她躺好,将剩下的杯子底吸干了,才把玩着杯子,漫不经心地丢出结论:“第一,他确实关心你的病状,怕庸医误人;第二,那柳郎中可不是浪得虚名,他想借郎中的手查看你身上的伤,看你前两次救他是真的毫无准备,还是早有图谋;第三,最简单,当然是要检查一下自己未来的王妃有没有遗传病、传染病、潜发病了……”
陶晴眉毛抖得越来越厉害,最后还是忍不住:“泥垢了啊,陶天。”
“干嘛一生气就喊人家名字呢,多寒心呐。”某人拍拍自己的小心口,“反正吧,从此以后,他疑心应该小一些了。”
“他疑心很重?”
“哥拜托你,不要认为别人都和你一样白痴好么,人家可是皇帝老儿的眼中钉,可还不是在那里安然无恙地钉了这么多年。”陶天将手里的杯子高高抛起,又轻轻接住,随口道:“老妹啊,这任务你要不想做了,咱就回去。”
“呦——都这会了,您才良心发现啊,那我真回去,你怎么办?”
“哥给你擦了二十多年屁股了,还差这一回?”
“能别在这里膈应我吗?”
陶天出了屋子,一路低着头往前走,怿王在饭桌上一开口,他便知道了其中深意了,所以没有送陶晴出来,免得对方生疑,永昌侯府那次的毒药,据落蓝来说确实是解干净了,不过是药三分毒……
关键是西松观外那一次,他确实不知情,陶晴也是真的中了山顶的毒烟,且受了伤,不过这还不是让他打退堂鼓的原因,他真正在意的是两样:西松观事件后,他便留心去查了查,最后竟然是皇帝老儿下的手;再者,那柳郎中说陶晴长期积郁在心,怕是和前几次的任务有关……
知妹莫若兄,他早就知道自家丫头是个嘴硬的主,尤其是在感情上,自己一再欠下了人情债,她要是真能转身就忘……才怪……
“呼——”陶天长长地出了口气,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总得给姑奶奶善后……
两天以后,陶晴风寒果然好了,接连睡了几日,精神也好得很,只是瘦了不少,这让她十分开怀。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