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晴刚转身要走,又想起乔桐的话还没说完,于是只好一步移到孔洛跟前,薄唇勾出一个妩媚恣意的笑,凑到她耳边道:“你应该看过当日我送给老夫人的那封信罢,自然明白我知晓些什么,若我一个不留意,教黎牧知道了此事……”
上一世,乔桐做完此事便“好巧不巧”地收到乔家加急的家书,然后响应号召匆匆忙忙乘船回娘家去了,当晚,孔洛睡觉时因“不慎”用了熏虫的香而再没有醒来。
接着,乔桐收到消息,又急急渡江而来,料理丧事。
不过这一世的孔洛决不会如此轻易地束手就擒,进而撒手人寰,陶晴在回去的路上,还在思忖,如今自己已经十分尽责地将乔桐上辈子的做法又重现了一遍,不知那孔洛最后要如何做,如何化解自己的危机。
她如此想着,就走到了青檀居,因为黎牧出门了,黄豆正孤零零地趴在青檀树边上眯着眼睛打盹,斑斑驳驳的光影穿过茂盛的枝叶抖落在它身上,看上去让人觉得怪暖和的。
陶晴挥挥手叫乔青先走了,自己迈步朝院子里走去,黄豆闭着的双眼中慢慢睁出一条缝来,看清来人是她,又将睁开的眼睛慢慢阖上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莫不是因为主人不在么?
陶晴在石桌边坐下,撑起左手托着腮,这院子还真干净啊,地上连片叶子都没有,墙角连个蛛网都看不见。
只是院子有些大了,又如此干净,从外面看着觉得温暖,真呆在其中却有些清冷了,也不知黎牧那货到底是怎么在这个院子里长大的,或许就因为是在这样的院子里长大的,所以性格才如此难搞?果然啊,每个问题儿童背后都有一段辛酸道不为人知的童年,想到这里,陶晴忍不住感叹,尽管在陶天的扭曲影响下,到底自己没有长歪,还好没有长歪啊……
(众:请你不要这么独断地自以为是地就这样主观地给自己定位好么?)
黄豆大约也是觉得院子里太过孤单了,于是懒洋洋地伸开肚皮在地上打了个不甚流畅的滚,三百六十度后,就翻到了陶晴脚边,然后又卧了下来……
陶晴总觉得黄豆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调戏的,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了魔爪,她这边玩得正开心,就忽略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小厮走了进来,道:“少夫人,姑太太让人带话过来,说老夫人今日就歇在她那里,不回府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恩。”陶晴见黄豆抖抖身子站了起来,这才顿住手上的动作,“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那小厮听道文化不觉有些奇怪,忙又仔细想了一遍,等确认了,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没了,只这一句话。”
陶晴点点头,这却好生奇怪了,先不说其他,老太太若不会来不该先让人通知孔洛么?
关键还是,今时不同往日啊,看如今的天色,距离自己刚刚从洛水阁出来,怎么也有一个时辰了,若孔洛真的要去搬救兵,那老夫人此时就算不在府里,也该在看回府的路上才是,如今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孔洛没有去找她的靠山?
她觉得纳罕极了,可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却见有小丫鬟急急地冲了进来,陶晴不想他们在青檀居里说这些事,于是抢在丫鬟开口之前起身往外走,厉声道:“外面说。”
那丫鬟刚要张口,却被人将话给堵住了,再加上一路奔来的,满脸涨的通红,待一出了青檀居,就神色惊慌道:“少夫人,不好了,洛水阁出事了!”
莫不是孔洛真死了?!陶晴被她这个神色给唬住了,忙问:“究竟出了何事?”
“雪罗,雪罗她……死了。”那丫头说这话时,面上倒是平静了,被悲伤压得平静了。
她竟找了个替死鬼出来替自己扛罪,只是这人竟是雪罗,看来孔洛是真的打算牺牲掉雪罗了啊,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陶晴心中一时有些堵了,虽说是孔洛要雪罗做了踢死羔羊,可说到底,她自己也给孔洛提供了一个契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这么一想,她脚下的步子反倒慢了下来,算算日子,距离孔洛上辈子离开的时间也没有多久了,不晓得她会就此收手,还是会不撞南墙不回头?
待她赶到洛水阁时,本以为会看到孔洛大义灭亲义正言辞的模样,却不想听闻丫鬟说二少夫人急怒攻心,病倒了。
雪罗说到底也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尸体自是不会隆重地停在院中,陶晴瞥了一眼廊下白布遮着的席子,本想去看看,最后还是不忍,还是让人走的安静些吧,于是直接转身朝孔洛房里去了。
那孔洛此时正红着眼圈躺在床上,见了陶晴进来,就挣扎着要起身了,可挣扎了许久也没有挣扎下床,于是只得红着眼圈道:“姐姐,是孔洛对不起你,雪罗那丫头竟偷了我首饰,冒了我身份,在外面找人……做出如此罪不容诛之事,她虽畏罪自缢了,可到底是我手中的人,所以……就算姐姐真的要孔洛这条命,孔洛也无话可说。”
屋里侍奉的丫头婆子不下五人,陶晴只得感叹这话说得真好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