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屋里静下来,陶晴忽然想起蒋姻至今未孕的事情,便问语秋:“这段时日身体不好,便没有过问,将军一直是宿在韶光阁的么?”
“不是啊,也常去绿茵苑的。”语秋答得爽朗,后面却语调一转,叹息一声,小声嘀咕,“只有每次来悠远居都被逐出去了……”
陶晴:“……”
既然宁阔经常宿在绿茵苑,蒋姻又不是不能生孩子,那唯一的解释便是她不想要孩子,可她前世明明是那么想要个儿子啊。如今又对阿诺和姚韶然出手,可见她决没放弃前世的执念,那又为什么至今未孕呢?恐怕这个问题要去问她本人了。
虽然不知道蒋姻不要孩子的原因,但陶晴知道她绝对在计划着什么。因为人就是这样啊,愿为苦苦追求的东西头破血流,甚至是粉身碎骨,即使再给一个机会,她也只会想着怎样避免先前的失败,继续全力以赴,而不会反省这到底值不值得,应不应该。
当晚,宁阔又过来看书,语秋早上被“提点”过之后,动作不知麻利了多少倍。
陶晴陪宁阔用完宵夜,送他出去的时候随口说了句,“绿茵苑那边应该还没歇下。”
宁阔正迈步离开,听到这话却停住转过身来,站在那里,烛光穿过夜色打在他身上,在门前的石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子。他的面容就淹没在浅淡的灯光里,辨不真切。
她只是觉得他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很长一眼,才点头离开。
又消了一会食,陶晴才去睡觉,可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宁阔离开时那抹似有若无的目光。
接下来的日子,陶晴过得倒也和顺,上午拿本书去后园坐着看,遇到宁阔,心情好,就一起坐着,心情不好寒暄几句就回悠远居;下午照例去佛堂焚香熏姚韶然;晚上继续看书,宁阔还是夜夜都过来,用过宵夜再离开,然后宿在绿茵苑或者是韶光阁……
这期间,连蒋姻都安分了,让陶晴觉得可惜了自己那份未雨绸缪的心思。
又过了几日,姚韶然熏香的时日已够,陶晴再也不用去佛堂了,当日就狠狠睡了一个下午,足足睡了两个半时辰,以致晚上的时候精神好得出奇,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阔又带了不少话本子,坐下后对她说:“今日侯爷去早朝,跟我讲阿诺在侯府听话,过得也很好,叫你不不必挂心。”
“嗯,那就好。”陶晴其实还真不挂心,偌大的一个瑞阳侯府难道还会亏待了自己的外孙不成?
宁阔又道:“侯爷既然喜欢他,便让他多住几日,只是教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甚是颇想念。”
阿诺很是乖巧,如今又喊她一声“娘亲”,关键白白净净的小正太手上的肉十成十的很软绵细嫩,所以陶晴很中意那对爪子,眼下经宁阔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想念孩子了,又算算当初俞本说的日子,也差不多够了,便说:“是,我也想念他得紧,不如过四五日便将他接回来吧。”不然阿诺躲出去的时日久了,只怕会引起府里某些人的怀疑。
宁阔点点头,低头看书,翻了几页,又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抬头道:“其实也不是非要阿诺回来,让他陪陪侯爷本是应该。可府里没有孩子,总觉得清冷些,不如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手里的书页“簌簌”颤了两颤,她必须承认自己被吓到了!可就算是想要孩子,难道难道今日说要,明日就能有么?!!
这时候,更是输人不输阵!陶晴面上一派云淡风轻波澜不惊,漫不经心道:“此事还是从长计议罢,再说两位如夫人身子也将养得差不多了,将军尽可以……”
他看着她,见她黛眉倒竖,便扬着嘴角笑了许久, “有道理,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此事到这里也算打住了,可是陶晴觉得自己面临很大的危机,因为依着宁阔的脾性,那个提议怎么看都不是一时兴起的随便说说,是以接下来的三四天让她如坐针毡,日夜都掰着指头算,看还有几天便可以接阿诺回来。
这种忐忑一直持续到四日后,她当时正在后院看书,宁阔领着阿诺找了过来,她就像在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挣扎了半天终于扒拉到一个救生圈,那颗七上八下悬着的心才将将落下。
阿诺一头扑过来,把脸埋在她腰身上蹭来蹭去,嘴里“娘亲,娘亲”地喊着,陶晴却只顾握了他的小手来回揉捏,心窝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可这感觉不好,像是偷了符悠容的幸福。她便将他推开一些,“六岁多的男子汉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看来外公将你宠得规矩都忘了……”
阿诺却完全不搭她的茬,只说:“外公叫侯府的厨房做了不少点心,说都是娘亲喜欢的,阿诺已经让人送到娘亲房里去了。”
俞本虽是个当红的小白脸,却是走实力派路线的,已经把阿诺体内的毒素清理得一干二净了,所以这孩子精神头好得不得了。
陶晴看着心里也甚是欣慰,因为自己把人从蒋姻的魔爪下救出来了,关键还是此时的阿诺能帮忙化解她正面临的危机,所以,她怎么看这孩子怎么顺眼,可看着看着就忧从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