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宁江市造船厂不远的地方,有一条复兴路。。这是一条背街小路,路两旁清一色的法国梧桐行道树,光秃秃的,一片萧条。在路口处,有一个小小的五金店,里面的杂货齐全,年前池怀虚将这个店盘了下来。现在他全部心思都在这个店面上,早起晚归,维持着店里的生意,到店里买东西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小店目前的利润也足以维持他一家人的生计。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店里,开了门,准备做生意。门内的玻璃柜台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热干面,这是他刚刚在路边摊上买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吃。将铁栅栏门完全拉开后,他将锁放到店内一个纸盒子里,端起柜台上的面搅和搅和,张开口大吃起来。他的吃相很凶,有圄囵之势,长满胡茬的上下颏一动一动地,一口面进嘴里,他只咀嚼了几下,就见他下巴下的喉结上下一蠕动,大口的面条就被他咽了下去。一口面吃完,他低下头吃了第二口,忽然发现在些异样。从眼角的余光里他感觉到室内的光线暗了一下,凭经验,池怀虚感到门口站了人,应该是来买东西的顾客。他连忙将手中的碗往旁边一个破烂不堪的春秋椅上一放,边站起身来,边习惯性地问道。
“您好,想买点什么,”边说边用手掌根擦了擦油腻的嘴角。
来人没有吭声,静静地站在门口。池怀虚感觉有些奇怪,他抬起头来侧眼看了一下来人。四目相对时,他的手掌再也没有放下来,半口面含在嘴里,眼睛惊愕地瞪着,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尊雕塑。
五金店门口,一个女孩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只见她身着一袭白色风衣,肩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坤包。面容姣好,容貌俏丽。此时的她正表情复杂地望着店内的池怀虚。
一时间,时光仿佛凝固了,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没有动作,只静静地注视着对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怀虚仿佛突然间被人抽去了脊梁,身形萎顿了下来。他好象站立不住。右手下意识地撑在了柜台上。
“怎么是你,雪儿。怎么——”池怀虚嗫嚅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头低垂着,无意识地摇晃着,不敢再看雪儿的眼睛。
“是我,池哥,”雪儿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她高兴地向前迈了一步,跨进了门店,“是我。池哥。”雪儿重复了一句,言语里抑制不住的快乐流淌了出来,“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池怀虚心慌地看了一眼雪儿,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你——”
“我总算找到你了,”雪儿忘情地说了一句。差一点就扑进了池怀虚的怀里,但是很快,雪儿就感觉到了异样,她看到池怀虚的身子又向后闪了一下,忽然抬起了头。
“你还好吗,”池怀虚看定了雪儿,虽然眼光里还是有些迟疑,甚至还有些恐惧,好看的小说:。
“我——”雪儿经池怀虚一问,喉咙忽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这两年多来,雪儿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和池怀虑说,也有千万的委屈想倾诉,但此刻,池怀虚这一问,让她觉得所有的苦都值得。她有些喜极而泣,“我想你。”
雪儿脉脉含情地望着池怀虚,希望看到他的反应。然而,雪儿失望了,池怀虚眼里并没有那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倒是有些惶恐,这感觉让雪儿感到有些陌生。
“你怎么了,”雪儿焦急地问。
“我——你——”池怀虚有些语无伦次,这让雪儿感到高兴,池哥一定是看到我突然出现,太高兴了,才举止反常,她这样想。
“老池,过早了没,”这个时候,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边打招呼边往里走,“这么早就有生意了。”
“哪里,”看到有外人走进来,池怀虚恢复了常态,“来了一个朋友,”他笑了笑,又扭头望着雪儿,搭讪似地介绍说,“隔壁干洗衣店的陈老板。”
雪儿也恢复了常态,礼貌地望着陈老板点了点头:“您好。”
“我是说一大早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大美女买东西呢,”陈老板盯着雪儿看了一眼,意犹未尽地转了身,“那我就不坐了,改天再找你下棋。”说着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隔壁店里去了。
池怀虚望着陈老板的背影愣了一会神。忽然扭头望着雪儿干涩地笑了笑,“你坐,”他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个抹布,抹了抹身边的一张凳子,递了过来。
雪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站在门口没有动。她有些失望,这么长时间没见面,池哥总不会让她在店里坐吧,看里面杂乱得很,何况刚才池那抹椅子的动作,让雪儿感觉味有些怪怪的,她迟疑了一下,看着池怀虚,“不了,池哥,我们能出去走走么。”听到雪儿这么一说,池怀虚浑身一颤,他迟疑着将凳子拉回了原处,似乎下了某种决心,“那好吧,你等我一下。”
雪儿扭身走到路边,站在旁边建行的门口,边望街边车水马龙边等池怀虚。
不一会,池怀虚从店里出来,拉上了栅栏门,重新上好锁,然后向旁边的陈老板交待了几句什么,便跟着雪儿拦了一辆的士,钻进了车里。
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