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熊思卉也要去,方斌微微一怔:“你是伤员啊?怎么能去?”熊思卉一急:“你一个人去,我怎么能放心?”又想想这句话有点不对,脸一红,跺跺脚:“万一你出了什么情况,我怎么向黄教授交待?”方斌一想:象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和她是说不清道理的,可能不让她跟着去是做不到了,于是退一步:“你要去,必须听我的话,否则不准你去。.”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给黄芳打电话。
“行!我保证乖乖的。”熊思卉一听心花怒放,擦了下嘴去换衣服,方斌趁这当口捡了几种小吃带着,怕她刚才没吃饱。
外面雨依然很大,两个人一人一把雨伞,还是方斌开车,熊思卉坐在副驾驶座。都没有说话,只听得雨打汽车的声音。
“你感到很奇怪吧?怎么没有看到我的家人?”熊思卉打破沉默,轻轻说。方斌呵呵一笑,有点狡猾地说:“是有点奇怪,不过你不说,我也不好问啊。”
“哼!有贼心没贼胆!”熊思卉冷哼一声。方斌无奈地苦笑:“这是哪跟哪儿啊?”又问:“你爸爸我见过了,怎么没看到你妈妈?”熊思卉眼角一下子就红了,泫然欲滴:“我都不记得我妈妈的样子了,她在我六岁时就去世了,那时我妹妹才三岁多一点,是爸爸把我们带大的。”方斌心头一痛:“对不起!”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有默不作声地开着车。
“哎----我爸爸,也不容易!”熊思卉叹口气,“我妹妹,前几年去了美国,只有林伯和他夫人周姨和我们一起住。”方斌想不到,象熊实达那样成功的企业家,也会有什么难事,又不好打听,只好说:“那只有你,多给你的父亲一些安慰和亲情了。”
“嗯!”熊思卉难得温驯地点点头,“我的父亲,从三十出头就鳏居,一直没有续弦,就是怕后娘对我们姐妹不好。父亲先是走南闯北贩买贩卖,后又摆地摊,什么赚钱做什么。有次被人算计陷害,没收了货物,还让人打得半死,是郑博的爷爷救了他。后来还是在他爷爷的帮助下,开了个小厂,逐渐做大,到今天这个规模,和郑博一家的帮助分不开。我和郑博的亲事,是十年前我爸爸和他爷爷一起定的,现在他爷爷去世了,他们的家势还是很大,郑博的父亲在江北省军区,他的姑姑郑萍,是江城副市长。”
“啊?这样啊?”方斌其实除了玉儿,并没有多少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而玉儿又是一个简单纯粹的女人,没有一般女人的小姓子和小心眼,两个人相处十分自然融洽,现在面对熊思卉,就显得很木呐:“找对象,是一辈子的事情,一定要相互了解相互喜欢。我听赵怡茹说,你并不喜欢郑博。”方斌咋起胆子说了这几句话,担心又哪句不对惹火了她。
“就是啊。”熊思卉却不象上次提起赵怡茹那样反感,嘟起嘴,沉着脸说:“虽然郑博说他喜欢我,可是我对没他根本没任何感觉,一点也不喜欢他,却偏偏摆脱不掉他。”方斌沉默不语,显见他并不是解决问题的高手。好在手机适时地响起,“是黄芳!”方斌对熊思卉说一句,打开手机翻盖,接过:“嫂子,人都过来了?等一会儿才到?好的好的,我们在枫叶路东头地势高的地方等他们。”
收了线无话可说,默默地开着车往枫叶路那边赶,一路上积水严重,低洼处水深过膝,方斌小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的车辙往前走,绕绕拐拐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赶到枫叶路口,把车停在高处,放眼一望,枫叶路小商品市场一带已成汪洋,几可行舟,一楼基本上全被淹了,一群店主趟着齐大腿的深水在雨中抢搬货物,大街上漂浮着形形色色的盒子衣服锅碗瓢盆;再往前看,枫江路一带的小平房也大都进了水,一群群的人从家里往外搬家俱电器。
“这地方不重新改造,是不能住人了。”方斌叹一口气。
“哼!等你当了市长再说吧。”熊思卉瞪了他一眼。方斌心里微微一笑:熊思卉虽然优秀,但在善良体贴善解人意这一点上怎么也不及玉儿。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两辆公交车满载着乘客开了过来,不知道是哪个有心员工,还备了两面喷有“芳达地产”的红旗,插在车头前,迎风招展,十分显目。方斌一边按喇叭示意,一边伸手摸一下熊思卉的额头:“我跟你讲啊,不准你离开汽车一步。饿了车上有吃的,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熊思卉脸色微红,不躲不避,让他的手触摸在额头上。
车外雨很大,低处水流如涌,公交车上下来的人显然都做了准备,有的穿着凉鞋,有的穿着球鞋,看到方斌准备脱下皮鞋袜子,熊思卉眼一瞪,娇声斥责:“枕头你傻啊?是人重要还是皮鞋重要?谁知道水底下有什么?”方斌一楞,想想也是啊,憨厚地笑笑,也不分辨。这时王大富白宛文林湘均一帮人都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喊。方斌挽起裤腿,接过印有“芳达地产”的汗衫套上,又穿上透明雨衣,下了车,扬扬手,大家都安静下来。
“这样啊我简单安排一下,”方斌拍拍手,“女同志都和熊董留在公交车上,照看行李物品,顺便给前来帮忙的志愿者发放汗衫雨衣,男同志分成两组,王大哥和林湘均汤烛带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