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皇宫,贵妃寝宫
朝宫床遮出。殷红的床幔遮挡着里面的光景,奢华的大殿之上跪着一个小宫女,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将在皇后寝宫里头听来的事情告诉贵妃娘娘,而后就不再言语了,大殿之中,瞬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好半晌,贵妃娘娘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种悲切于嘲弄的道:“果然啊,那个洛芷珩这么拼命竟然是为了云诃。好一个情深似海,好一个伉俪情深。调查云诃中毒?绝不放过吗?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呢?”
贵妃娘娘的声音里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与诧异,平静的仿若早就知道了一般。
“娘娘,断肠公公不再您身边,您要做什么就吩咐奴/才,断肠公公临走前吩咐过,要照顾好您,。”一旁一个面色发白的太监阴森森的说道。
贵妃娘娘迟疑了一瞬间,忽然有些凄厉的说道:“我已经到如今这一步了,还有退路吗?总不能让人先置我于死地,那么,既然洛芷珩不要命的多管闲事往上撞,本宫就提前送她一程吧。”
“本宫记得过继白家子的事情已经谈了有一段时间了吧?通知白家,今晚本宫摆宴,会正式和皇上摊牌,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去邀请穆云诃和洛芷珩的时候,记得说清楚,这一次他们若是在不来,那本宫就要拖着病弱的身子,亲自去请了。穆云诃要是舍得让他的亲姐姐亲自去请他们的话,可以不来。”贵妃娘娘慵懒的说道。
“奴/才这就去办。”那阴森森的太监立刻下去。
床幔后仿若浮动着人影,里面有幽幽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的叹息道:“本来想要留着你的,但谁让你多管闲事呢?洛芷珩,哼,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要插手其他人的事情,自不量力!”
“皇后娘娘请留步!贵妃娘娘在休息。”门外骤然传来了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房门就被人用力推开了。
床幔后面的人影似乎因为太监的惊呼声而震惊了一下,猛地坐起来,又忽然躺了回去,丝被下的胸脯不归路的激烈起伏着。
有脚步声快速走进来,小宫女无处可逃的被皇后看个正着,当场就惨白着脸,瘫软在了原地。而皇后娘娘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小宫女一般,径直走到了正殿,站在小宫女前方直视床幔,静静的目光里流淌着一种深切的期待与哀伤。
两个人都在看着对方,但是谁也没有开口,他们之间有将近三十年的姐妹情,有长达十四年的隔阂,有不过寸许之间的距离,有一张轻盈的床幔,就是这些情意和距离,纠葛着他们两姐妹彼此珍重,也彼此忽视。
也许是太安静了,而穆清雅又一贯是安静的,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终于开口,艰涩的嗓音里还夹带着剪不断的关切:“我来看你了,近来可好?”
短暂的沉默,床幔里传来了穆清雅不同于刚刚嘲弄的声音,变得温润婉转:“我很好,姐姐可真是好久没有来看过我了呢。”
“我是想来,但来了能做什么呢?看着我最疼爱的妹妹,一步一步离我渐行渐远吗?还是在和她发生一次刺伤彼此的争执?”慕容纤尘控制不住声音里的嘲讽,明亮的眼睛里有读不懂的忧伤。13acv。
穆清雅忽然之间声音尖锐而冷嘲的道:“最疼爱的妹妹吗?是我?还是慕容纤雪!姐姐说话最好说清楚一点,不然我会误会的,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了,所以也看清了什么是属于我的,什么是我触碰了就不会被人抢走的。如果姐姐说的那个人不是我,那就请你不要说,否则我不知道当再失去姐姐的保护之后,我会变成什么样,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被人夺走的了。”
“你在怪我之前帮助洛芷珩离开皇宫是不是?你以为我是看在纤雪的面子上才帮助洛芷珩的是不是?你认为我又在拆你的台了是不是?”慕容纤尘也忽然怒了,连声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床幔后面的人忽然坐起来,恍惚中的人影看不清容颜,却依稀可以感到那股掩藏不住的怒气:“你已经多久没有管过我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放纵我不是吗?我做的事情你都绝不过问和插手!但慕容纤雪来了,对你说了洛芷珩的好话,于是你对洛芷珩有好感了,于是你开始插手,你又觉得我有错了,你又不站在我这边了。如果不是你,洛芷珩现在也不可能离开皇宫!”
“笑话!”慕容纤尘怒喝一声:“你说我偏心慕容纤雪,但她终究是我的亲妹妹!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为你做的还少吗?穆清雅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我慕容纤尘哪里对不起你?从小到大,你那么软弱善良,就连一只小兔子也舍不得伤害,一群贵族的孩子在学堂里哪个不想方设法的消遣你一下,可是谁敢真的欺负你一下?”
“你生病我就连家也不回的守护你,你爬墙我给你当梯子,你不小心惹祸我给你抗着,你救了一个陌生男人,不敢带回家又不舍得扔下,我就顶着被家人骂的风险把人扛回去帮你伺候,我连脸都不要了,被下人们议论着谩骂着不要脸,说我年纪轻轻就不正经,。这些我都不怨恨,因为你,我被这个陌生男人要求下嫁于他,他说的天花乱坠是求娶,可是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