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我干嘛不怕?”忽然,沈翟急速冲到到山脚下的一颗百年大松树后,故意夸张地双手环抱住自己,做被非礼状,“你以为我不懂你为啥不收保护费,是不是想大爷我肉偿?告儿你,大爷我上头可是有人罩着的,所以……”
“德性!”素素想这沈翟最近嘴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不禁笑嗔了一声,可又十分好奇,于是追着问,“所以什么?”
“所以——求你粗暴点!太温柔的话,大爷会不过瘾,哈哈哈……”沈翟大笑着从树后走了出来。
素素目瞪口呆,张着粉唇愣了一会子,才明白过来,脸上调色盘似的,红黑转换,羞怒夹杂:“……沈翟,你,你这不要脸的。”
她平素实在骂不出什么脏话,说来说去,也只会撂两句神经或是不要脸之流的“狠话”。虽然偶尔也会用毫无脏字的话损人,但那大多只是调侃,并无伤人之意。对着今早这样的沈翟,她更是莫名词穷。
为了避免被他气死,素素果断一扭身,拎着一瓶矿泉水,直接背对着他,沿着石阶快步上山了。
“呦——”沈翟双手拢在嘴边,像唱山歌似的,“山上的阿妹喂——走太快易跌倒咯——跌倒要哥哥搀扶呦喂——”
素素抓起一大把地上掉落的干枯松果,想说这玩意大概被砸到了也不会太疼,回头朝后面跟着的没脸没皮的沈翟扔去。
哗啦啦的,砸了沈翟满脸,他也不躲,还在不痛不痒地笑着,只伸手轻轻拂开自己被砸落下来遮住方正前额的刘海。
“哈。”素素见他头顶还黏着一颗大的,他自己却浑然不知的样子,急忙捂住嘴,憋着笑回过头,继续踱着步往上走。
只要素素高兴就好。沈翟眼神深邃,凝视着上方不远处的秀丽背影,唇角微翘,抬手随意拨掉头上的松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也无形中保护着她。
换成以前,他并非不会讲些风趣幽默的段子,来逗人开心。但如同今天这样,彻底放□段,用看似夸张的动作语言掩饰诚挚的内心希冀,去讨好一个人,哄人开心,还真是第一次,完全不是他原本的风格。
可不知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之前,下过决定要逼自己忘记素素吧,现在在她面前,他放开了不少,只要她高兴,他还有什么好端着的。若等她和海洋结婚了,就真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到时他再怎么想她念她,渴盼着瞅一瞅她的素雅笑容,也是枉然。
爱也许可以强逼自己收着,可这情,真的需要耗费时间,慢慢一点一点,用心里的扫帚扫成一堆,徐徐归置,重新放回体内。在情意还落在她身上时,他就只想对她好,巴不得她每时每刻每秒,都是如同此刻一样,笑得好似得了逞的可爱小松鼠。
“喏,这拐枣好像熟了,比其他地方早些,”沈翟身手敏捷,加之他人高马大的,这一米八六可不是长着玩的,一跃而起,轻轻松松,摘下路旁一颗拐枣树满满枝桠上的一串红褐色果实,连茎带叶,追上前递给素素,“你不是爱吃吗?给天目,好看的小说:。”
语毕,又仿若想起什么,半途笑着收回来,毫不嫌脏地在自己衣角上仔细擦了擦,才再次递给她。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素素开心地伸出双手,嘴里嘟囔,“以前我家那里的小弄堂巷口外头,还有大学里,都有这种果树,这东西可甜啦,尤其是霜降之后,比现在绝对还要甜,跟吃蜜似的,呵呵。哦,这果柄上头小铃铛一样的圆球,我猜大概是它的种子,反正苦苦涩涩的不好吃,要摘掉的。”
沈翟对她如此在意,又怎会不知,他甚至去走了一遍她从小到大的生长环境,试图体验和想象她当年的诸多感受,但他此刻什么也没多说,只是从她刚咬进去的一小串果柄里,强行掰了一点出来,随手扔进自个儿嘴里,笑笑回答:“猜的呗。”
素素瞪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些:“要吃自己拿,干嘛从我这抢,真不嫌脏。”
“瞧你这意思,是说你自己口水脏啊?”沈翟立马抓住她的语病,笑眯眯地问,“那我……算了。”他本想说,那他曾经可算吃过她不少口水,却完全没嫌脏,反而觉得甜滋滋的,沁人心脾,比这嘴里甜得有点奇离古怪的拐枣,好吃了不知一千一万倍。
想起在d市那次强吻,当时被素素耍后的忿然,现在却变成了美好无比的回忆,时不时就放在心头,细细回味。
“……”素素说不过他,不过见这拐枣树下风景颇好,花草虽难比夏日的葱茏,但这些半枯黄的野草藤,中间夹杂几朵星星点点,富含生命力的紫色小野花,看起来也别有一番意趣。
她淡笑着用手拍了拍草地上的灰,毫不在意地弯腰坐了下来,背靠着拐枣树,迎面吹拂而来清晨的凉风,惬意无比,让她忍不住闭上眼,感受山风对她的窃窃私语。
宁静,安然。
偏偏有个家伙,就喜欢破坏这种宁谧,他也一屁股坐在她左边,两只长腿大大咧咧地往前敞开,伸出大拇指,假装好奇地挠了挠她耳珠上一层密密的浅色半透明绒毛,故作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