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与自己的道侣陈娅琴并没有住在道宫里面,如他们这般结了道侣的人,都不会住在道宫之中,都是散落的住在白骨大陆各处,有些甚至会住在炼狱星带那样的地方去。
夏玉所住的地方非常的幽静而安详,数年之前,他曾带着自己的女儿夏静淑去找清阳,希望清阳能够收下他的女儿为徒弟,当时清阳并没有收,而是在夏静淑的身上植入了一道灵慧。
此时的他看着那高高悬于头顶的道宫,那仿似永恒不灭的光华朦胧的笼罩着这一片大地,这代表着道宫那万余年来的积累的威严,直接烙印在夏玉的心中。
他觉得可怕,高悬在那空中的白骨道宫沉沉的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有一种喘不气来的感觉。他对于道宫会有这一种感觉,从来没有跟人说过,即使是他的道侣陈娅琴也从来没有。
因为只要是真正的道宫弟子,对于道宫有着归属感,就不会有这种压抑和畏惧。当年清阳从剑河世界之中出来,重新感受道宫的灵力之时,便感觉到道宫屹立于黑暗之中万年,独自撑起这么一片天幕,是何等强大,那种感觉入他的心,便有灵自在他心中滋生。
而夏玉的感觉有些类似,但是生出却是畏惧之感,这种畏惧感一入心,便是许多年,直到他结道侣,直到他的女儿出生,直到现在,那种畏惧感反而更加的深了。
“这种感觉,我不想再有,希望能够早点结束。”夏玉抬着头看着,心中想着:“也不知道到时候娅琴和静淑的会不会原谅我。”
想到这里,他又来回的踱着步子,心中再次的宽慰自己:“只要这一次我们的事成了,他们依然能够安心的生活,即使是不成,也应该不会有事,清阳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他给静淑植了灵慧,已经算是半个师父了。”
在他的面前一株树,这树他已经种了三十年了,依然是如种下之时差不多的高,每隔一段时间,他都要亲自为这树浇水施肥。
夏玉并不是这个白骨道宫土生土长的,而是来自于云间仙俯,是云间仙俯的子弟,每一个云间仙俯都以能够进入白骨道宫为荣,但是当夏玉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之后,他便从来都没有为拜入道宫而感到高兴过。
他自怀里拿出一个玉瓶子,玉瓶子上有一个红色的瓶塞,他将之拔开,然后从那一株小树的顶端花蕊上倒下一滴黑色的液体,倒在那红如血的花蕊上,便有淡淡的怪香出现。这怪香只是出现了一会儿,便又散去。
又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他转身回自己后面的房屋之中,回到房屋之中看到自己的道侣正在那窗口,从那窗口正好可以看到自己在院子里做的。
他心中微微一沉,说道:“娅琴,还没有个休息吗?”
他们每天晚上和凡人一样的个休息已经很多年了。娅琴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夏玉的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过了一会儿,陈娅琴说道:“玉,你种这颗树已经多少年了?”
夏玉心再一次的下沉,陈娅琴不等他回答,便又说道:“我记得那一年静淑出生之后的一次,静淑正在哭闹,你在哄着她,突然放也静淑跑到外面那株树上前,这是为什么?你那个瓶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夏玉看着陈娅琴那疑惑的脸,心中叹息,说道:“那是一种能够产灵果的树,那个瓶子里面装的是一种能够催化结果的药,这种药得要依着阴阳时辰来点上。”
他说的很很温柔,陈娅琴只是清清静静的看着他,虽然他的眼神并没有闪避,但是心中却有着更加强烈的不安。最终,陈娅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气的说道:“做什么都要记得我们还有个女儿。”
……
苦竹站在造化殿的门口,整个道宫仿佛就只余下这一座造化殿了,他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是孤独的,就像是这座道宫一样,没有人能够帮助得了他。
就修为来说,他在道宫之中或许只能够勉强进得了前十,而他能够当这个代宫主,只是因为他的辈份高而已,现在就算是他去招人来议事也无法做到了,初时几次还行,现在已经不行了。
从他拜入道宫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来没有觉得过孤独,道宫也从来没有孤独过,道宫里永远是那么的热闹,师兄弟之间的修行,每个殿之间的比试,游历在外听到有自己的道宫的同门时的亲切,现在那些都已经远去,都已经成了心中的记忆。
整个道宫现在竟是都浮生着一种衰败之色,到处也依然都是人,然而却在苦竹的眼中没有了那种朝气。
他在聆听着钟声,似图从这钟声之中听出清阳祭炼混沌钟的进展。听这钟声他已经听了许多年,已经听习惯了。曾有一人说过,如果有一天听不到钟声了,要么是我死了,要么是道宫灭了。
灭了,灭了,道宫。
突然,原本在苦竹的心中一声声茫茫而飘渺的钟声猛的如火焰一样的涌起。如果说之前是隐于虚夫的暗响,而现在则是明响,响于苍生众灵的耳中。
“当……”
整个道宫仿佛都在这一声钟声之中明亮了起来。
苦竹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