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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震,抬眸看他。他根本就不明白,她要逃避的不仅仅是身份。
“不必,没用的。”她冷声拒绝。
紧抿的唇,微眯的眼,泛白的指节,一再昭示着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处于暴怒边缘。
手上的力道不觉又加大几分,他嘶哑低吼:“安以默,你究竟想要怎样?”
她忍痛,冷眼看他:“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他几乎在咬牙切齿,这女人分明在给他装傻。
他的眼神炽热得似乎能焚毁一切,她心惊地垂下视线,不敢去看,不敢去听。
“你放过我吧!”她弱了气势,软语相求。她只想过回原本简单的生活,虽然辛苦,也许会更艰难,可也少了许多负罪感。
他抬高她的下巴,强迫她的视线与他相对,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你休想!”
她终于被他逼得掉下泪来,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心酸,泪掉到他手背上,他像被烫到似的迅速放开。
“你有钱有势,有妻有子,要什么有什么,你已经什么都有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还要来逼我!”她声音哽咽,满含委屈。
“我只想要平平静静地生活,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家人,我要的只有这些,难道不行吗?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扯进来,我不想做你的情妇,不想介入你的生活,不想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难道不可以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殷煌听得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她用力擦掉眼泪,冷声质问,忽然觉得自己好没用,明知他有妻子,有孩子,仍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一颗心怎么都管不住。
他沉默片刻:“你以为我有老婆?”
“你敢说你没有吗?”她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似在赌气。
殷煌忽然不说话了,退回到驾驶座,挂档后退,掉头离开。
“你带我去哪儿?”她茫然失措。
他一言不发,只顾一路疾驶。得不到回应,她也懒得再问,转而看向窗外,不一会儿,倦意慢慢袭来,她缓缓合上眼帘。
车子开了很久,差不多有三个小时,将近凌晨,终于在H市一家医院门口停住。
车子刚一停下,安以默就醒了。
车门打开,殷煌把她拉下车,牵着她的手往住院部走,她一路跌跌撞撞跟着,搞不懂他究竟要做什么。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巨大的玻璃窗,安以默看到一个女人躺在病床上,虽然身上插满管子,周边放满各种仪器,脸色苍白得吓人,依然难掩清丽的面容,那眉眼之间竟有几分眼熟。
“她是谁?”安以默忍不住问。
殷煌定定看着里面的女人,淡淡开口:“她是孙蔚的母亲。”
她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侧头看他,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殷煌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再度响起:“她是个神枪手,曾经是我的司机兼保镖,半年前为了保护我,被子弹击穿头部,至今昏迷,医生说她可能永远都这个样子了,。”
她慢慢垂下头,轻声:“所以你才收养了小蔚,是吗?”
“那是她唯一的亲人。”他平静地陈述。
怪不得小蔚从不叫他爸爸,只叫他先生;怪不得小蔚见了他只有恭敬,从不亲近;怪不得新生名册上,小蔚的母亲一栏是空白。她一直以为是他太冷漠,太不近人情,才令儿子也不敢亲近,原来事实竟是这样。
从医院出来,一阵夜风吹过,安以默冷得发涩,紧抓着外套裹住自己,依然难以抵挡深夜的寒意,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宽大的西装外套兜头罩下将她拢住,暖暖的都是他的气息。
“站这儿别动,我去把车开来。”他低声嘱咐,只着一件衬衣转身朝夜色深处走去。忽然觉得那副挺拔伟岸的背影也染上了无数寂寞,她着了魔般抬脚跟上,走在身后。
打开车门,一侧头看见安以默就在身边不远处站着,殷煌不由皱了眉:“不是叫你等着吗?”
虽然语带责备,他还是走过去牵住她冰凉的小手把她带上车。
车门一关,车内空间比静谧的夜还要安静,只闻两人低浅的呼吸。
“对不起!”她缓缓开口,“我好像又误会你了。”
几番接触,她觉得他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漠无情,也许是先入为主的印象太强烈,让她一开始就不相信他,才会一次又一次误会他,对此她内疚不已。
他自嘲一笑:“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抬眼看他,他发动车子,启动声中,她轻声道:“以后不会了。”
她以为他不会听见,他却侧过头,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目光,不觉弯了嘴角:“好!”
殷煌带着安以默来到位于H市的盛天国际大酒店。
集团董事长深夜亲自莅临,震得整个酒店上至高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