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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客厅里所有的目光都朝发声处望去。
安以默压下心底的紧张,抬着头,目光与殷煌相接。
“我想看看勾坏的地方,也许可以补好。”
殷煌定定看着她,半晌冷声道:“给她。”
殷实走过来,小心地把西装上衣交给安以默。
安以默迅速扫了一眼,发现勾坏的地方是前襟衣领处,西服最为显眼的地方。
为了看得清楚些,安以默干脆将衣服平铺在皮质沙发上,手指轻轻拨弄那道口子。
一会儿,她抬头看向殷实:“有备料吗?”
“有的,备用衣料和配套的衣扣都在这里。”殷实一边回答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方正的布袋。
安以默接过布袋打开,抽出里面的备料仔细放在衣服上比对。
安以默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静静地看着她,殷煌则闲适地倚着沙发靠背,默然地看着,眼底一瞬掠过的兴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
比对了半天,安以默终于直起身,看着殷煌:“如果殷先生信得过我,能不能让我把衣服带回去织补?”
“你会织补?”殷煌冷声问。
“是。”安以默答得毫不犹豫。
“你确定能补得好?”殷煌语带嘲讽,“之前她可是瞒着我们跑了不少织补行,都没有一家敢接。”冰冷的目光掠过已经哭得没有力气的女佣,又嫌恶地移开。
“我试试看吧!”
“试试?五十万美金就让你试试?”他的声音益加轻蔑,倒并非在乎这点钱,只是这个女人说话未免有些不负责任。
安以默暗自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反正也没有人敢接收不是吗?何不让我试试呢?”
殷煌看着她,忽而笑了:“安老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安以默抿了抿唇,目光有一丝尴尬,她清了清喉咙说:“我只是觉得事情如果还有补救的余地就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你觉得我处事极端?”殷煌眼底带着淡淡讽意,“做错事就要接受惩罚,何况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吗?”
他故意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几个字咬重音,把安以默曾经说给他听的话又还给她。
安以默被他的冷嘲热讽说得一阵脸红心虚,垂下眼帘,声音也轻了下来。
“我承认,当初对你是有一些误会。”想想又觉不对,这个不是重点吧,重又抬眸对上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原则,是非对错也无需我做评判。我只想知道如果我能补好这件衣服,殷先生能不能放过她?”
这时,那个被架着的女佣又呜呜哭了起来,看着安以默的眼神里射出一丝热切的希望。
“你这是替她求情?我和你有什么交情,为什么要答应你?”殷煌语气傲慢。
安以默目光无畏直视他:“不是求情,而是交换。”
殷煌看着她,然后随意往沙发里一坐,修长的双腿交叠,沉冷的目光扫过铺在一边的西服,最后落在安以默身上,。
“如果补不好呢?”他好整以暇地看她。
安以默耸肩:“那就算了啊!还能怎样?”
殷煌眼神一冷,没料到她居然会这样说。
只听安以默继续说:“反正也没有人敢接收这件衣服,而且我也不可能把它补得更糟。”
是啊,她本来就说试试,死马当活马医而已,可没打包票。补得好固然好,补不好她也没什么损失,她倒懂得给自己留余地,这个狡猾的小女人。
殷煌冷眸微眯,容色阴沉:“可是如果我把它送到国外,说不定有补救的机会呢!”
“那到时我补不好再说好了。”安以默不以为然,一件衣服而已,没必要赶这么紧吧!他那么有钱又不是没衣服穿,非盯着这一件。
“我下个星期五晚上需要穿着它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他声音沉缓。
安以默不觉得参加重要聚会就非要穿上这件衣服不可,在她看来殷煌只是故意刁难而已。但如果说他非要给这件衣服加上这样一个定性,她也无可奈何。从殷煌冷冽锐利的目光到女佣哀戚悲苦的神情,安以默知道眼前这个冷硬的男人无非是要逼得她不留余地。
一咬牙,她郑重点头:“好,我保证能在下周五之前补好,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同时也期望殷先生能够答应我的条件。”
虽然殷煌很想接着问一句“你拿什么负责”。可是看到安以默倔强的神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弦绷得太紧,断了就没意思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么——微一勾唇:“成交!”
殷实示意两名男仆把女佣带下去,然后将西服小心翼翼放入一个超大纸盒子里,珍而重之地交给安以默,随即转身请示。
“先生,要不要派辆车送安老师回去?”
殷煌微微颔首,看向安以默:“不坐一会儿吗?安老师!”
他这会儿倒是想起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