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衿静静的看着老夫人,只见老夫人顿了一顿,忽又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充满了无耐:“曾经的宁家虽然落魄,但我还是悉心栽培你姑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一点也不比公侯之家千金小姐来的差,只是在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你姑姑聪明有余,心思不足,她以为得了圣上的宠爱可以为所欲为,却不知这样的胡作非为会害死整个宁府,这次的事情她未同我商量就擅自决定,实在是鲁莽至极。”
这其中无耐,有一部分是老夫人因为芸妃对宁子衿的所作所为,这样的厚此薄彼,为了将功劳给宁玉纤连太后都敢欺瞒,实在是胆大妄为。
若她这样一直不知天高地厚,在宫里如何能生存下去?
老夫人又气,又急,又忧!
宁子衿咬了咬唇,垂眸道:“想必芸妃娘娘此时恨透了我吧。”
老夫人见状,一下子沉默了起来,在她看来,宁子衿这落寞的模样叫人看起来万分揪心,却不知宁子衿的心里对芸妃是否喜爱自己早已无所谓了。
她连自己的姑姑也都算计在内,可不见得是个好侄女。
当她决定在屏风上动手脚时开始,她就抛弃了对姑姑该有的感情。
“你姑姑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老夫人安慰着宁子衿,同时也在心里这般安慰自己,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喜欢宁子衿,这是老夫人最头疼的事情。
凝视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那双如古井般清幽的黑眸,闪烁着似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唇若樱花,娇俏可爱。
如此可人的孩子,比宁玉纤不知讨喜几倍——
从老夫人的永瑞堂出来,宁子衿便回了行云阁。
红妆并没有跟着宁子衿去永瑞堂,而是在行云阁等候,当见到宁子衿时,立即奔了过来,将早已准备好的暖炉递到宁子衿的手里,随她进屋。
芳华替宁子衿脱去身上的大氅,挂到一旁,接着又端来一杯热茶,给宁子衿去寒。
行云阁离永瑞堂是最近的了,不过屋外的天实在是太冷,叫人只想躲在屋里,不想出去。
“小姐,老夫人责怪你了吗?”
红妆紧张的站在宁子衿面前,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问道,其他书友正在看:。
宁子衿喝了一口热茶,顿时觉得体内暖融融的,脸上也不由得浮现出清浅的笑容,叫人看得目光迷离,失了心魂。
“祖母并未责对于我。”
红妆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确认道:“真的?”
不是她不相信小姐,只是小姐做出如此惊世骇人的事情,不知情的人也就罢了,老夫人是知情的,这等差点危害宁家利益的事情,老夫人岂会不责怪小姐?
红妆眼中的意思,宁子衿自然看得明白。
“真的。”宁子衿重重的点了点头。
红妆见自家小姐神情自然,一点也不像是为了安慰人而免强,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到底还是老夫人最疼小姐,哪里像那个芸妃娘娘,自私刻薄!
芳华紧绷的脸,在听到宁子衿的保证后也松了下来,露出了轻快之色,只是很快,她又轻轻蹙眉,道:“奴婢觉得二小姐这么做实在是充满了危险。”
宁子衿抬眸,静静的凝视着芳华。
看着芳华眼中真切的担忧,她柔柔一笑:“这宁府本身就是个危险之地,而我的周围也是时时充满了危险,既然活在危险之中,就要入乡随俗。”
明明是那般亲切温柔的笑容,芳华却在宁子衿的眼中看到森冷的寒意,那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着。
二小姐明知在太后的贺礼上动手脚是在老虎嘴上拔毛,却还是做了,这份胆大,就是男子也不敢如此。
而二小姐的从容淡定,更说明她对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生的结果了如指掌。
这样的聪慧,这样的运筹帷幄,若身为男子,怕是成了各方势力争抢的对象了。
芳华不由得对宁子衿膜拜。
红妆脸上的后怕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痛快的喜悦:“这次大小姐受罚,实在叫人大快人心,以为功劳是那么好抢的吗,哼,做梦!”
叫你抢了小姐的功劳沾沾自喜,洋洋得意,报应来了吧,活该。
“奴婢不明白,百鸟朝凤的屏风在献给太后之前是让大家看过的,那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怎么到了太后的寝宫,就发现少了眼珠子呢。”芳华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
宁子衿眼波流转,轻声道:“我故意在百鸟跟凤凰上加重了色彩,当人的第一眼望去时,目光都被屏风上百鸟跟凤凰的风姿上,谁还去在意凤凰的眼睛是不是有眼珠子,如果太后不喜欢这只屏风也就罢了,只是她不仅喜欢,还放在了寝宫里,日日相对,目光所及之处也就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发现了这么一个瑕疵,太后是谁,后宫第一人,代表的自然是凤,如今凤没有眼珠子,不就是暗谕她没有眼珠子……”
就是普通人也会气不过自己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