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与她无缘,其余的任何人都无所谓了,在我眼里没什么差别。”
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个非她不可,他竟谁都不想要,慕惜不知是该叹息,还是该钦佩。
“慕惜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心里还有那么一点点不可为外人道的的不甘心,先前有一段时日,我分辨不清自己真实的想法,今天晚上我终于想明白了……”尧迪偏过头去望那一轮满月,今夜月圆,明晚必是月缺,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打破的自然规律,这样冷冰冰,却又这样真实地存在,“我爱她,我现在也还爱着她,但是如果我如今要娶的,是一个我不了解,并且一辈子都不想费心思去了解的陌生人,那么我认命了,可如果是她,我不甘心,不甘心这么多年的付出得不到一丝回应,不甘心她在乎我没有我在乎她多,不甘心只有我一个人记得往昔的一切疯狂,你能懂得我的不甘心吗?”
“这么多的不甘心交织在一起,只会将我彻底溺毙,把我嫩彻底焚毁,让曾经的爱情消耗殆尽。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令大家都解脱。”他如一尊雕像般站立,脸上是一种与过去决裂的决绝,皎洁的月光朦朦胧胧地罩了下来,衬得他五官更加立体,那冷峭的鹰钩鼻,是那样的坚硬英挺和锐利冰凉。
“或许这么多年,我学会的只有怎么用实体物质和收支比去衡量爱情,我已不复年轻,不再有那份激情和活力,也不会再傻傻地投入大把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感化一尊石像,人生没有几个十年可以虚耗……”这句话令慕惜的心轻轻一揪,微妙而酸涩的痛感顺着血液窜到四肢,缓缓晕开。
她的嗓音被干燥的夜风吹得有些干涩,言辞间添了些喑哑:“你确实长大了,成熟了,但这种长大和成熟,为什么……会让我感到心疼。”
“这是成长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慕惜姐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尧楠抿了抿双唇,
“应该要……高兴吗?也许吧。”慕惜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晚风习习,将一瀑黑发梳向脑后,柔顺地一缕缕抚着。
她的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永远不会告诉尧迪,她讨厌现今的他,是因为她讨厌自己,她永远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尧迪,变成她的这副嘴脸这副模样。
他应该是美好的,应该是不染一丝一毫尘埃的。
一切的恶人,就都留给她去做吧,她早已不再纯净,不再天真,也不在乎添一条污秽的罪名。
说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罢,说她强势霸道肆意决定他人的人生轨迹也罢,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人间悲剧发生!
到了家,她一个电话拨出去:“抱歉郭总,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谢谢您的鼎力支持,我会记得您的恩情,但是对不起,您附带的条件,我们真的无法接受。”
“尧迪不是挺喜欢我女儿的嘛……顾总你怎么……棒打鸳鸯啊……”那头也悟到了她口中所说的附带条件,语气重了起来,有一种兴师问罪之势。
“真的抱歉,我不能同意,再见。”慕惜没有耽搁一秒,挂断了电话。
随后,她又翻开了通讯录,手指一直定在一个联系人上,却迟迟也无法按下去,她大口深呼吸了两次,依然无法安抚那颗砰砰狂跳的心,手指往侧边一摁,先关掉了屏幕的亮光,周遭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这个人,不是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吗?他都不怕再度踏入她的生活,她又在惧怕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