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没有多想,大概是郭总想把气氛调动起来吧,才会让男女交叉着坐,尧迪被安置在他女儿身旁也只不过是恰巧而已。。但慕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包厢内,既然是谈生意,他那边也应该带几个智囊团成员,再不济副总之类的总该带一个吧,公司里的一个没来,家里人反倒全聚齐了算是怎么回事,而她也只带了尧迪,一则他既是自己人,也是公司的员工,二则他清楚这件事情的始末,在完全落实之前,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打草惊蛇,心里这样盘算着,自然不会把公司的其他智多星带过来。
但是郭总不同,他没有这些顾虑,却也没有摆出要谈判的架势,反而把这排场搞得好似相亲一样,慕惜是尧迪这边的长辈,而郭总夫妇是他们女方的长辈,其他书友正在看:。
怎么看都有些别扭,慕惜的心里不禁有些发毛,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还在后头,现在时间还早,菜未上齐,只上了几盘冷菜。而尧迪身旁的郭小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忽然蹭地站起来,竟口中呵呵笑着,用手去勾那盘醉泥螺,抓了整整一把后才一屁股坐回来,把手中将近一半的泥螺先放到尧迪的盘子里,吃吃地憨笑着,不断地重复“你吃呀你吃呀”,然后把剩下的泥螺全部放进自个的餐具里。
由于刚刚握了一大把泥螺,如今手心里全是酱汁,她也不管,拿了一颗就用嘴去吸里头的肉,吸得“咋咋”响。
慕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懵了,郭小姐这副模样,多半是因为她的智力存在一定的障碍,可是身旁的尧楠,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了然于胸的模样。
“哎呀,宝贝儿你怎么还用手去抓呀,我都教了多少遍了,吃饭要拿筷子,不可以用手的,听见了没有啊?”郭夫人言语温柔耐心,就像是在教育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拿筷子一样,另一边拆了纸巾的包装,捉起她手细细擦拭,然后将郭小姐手边的那双漆木筷端起来。。递给她。
郭小姐直接用五个手指一把握住筷子,摇头晃脑的,探身去戳慕惜面前的那盘生菜。想要插住后弄到自己盘子里头,但是早已被戳得稀烂的生菜并没有被串在筷子上,而郭小姐骤然一挑,汁水便飞溅开来,慕惜本能地向后一避。尧迪来不及反应,那片污渍便溅在了慕惜小西装的衣领上,晕开一大片棕黑色的污渍。
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急急拿起桌上的湿巾擦拭,可是酱汁依然十分顽固地滞留在衣领上,反而越擦越脏。她不得不起身去洗手间清理。
“真是对不起啊顾总,我这个女儿她做事总是不过脑子,真抱歉真抱歉。”慕惜擦拭的时候。郭总夫妇不断地道着歉。
慕惜用水不断地冲洗搓揉着那一块脏污,总算是淡了些,她简直感到无语,郭总有一个智障的女儿,这本是一件值得人同情的事。毕竟孩子和父母都是无可选择的,他能将女儿抚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但他明知道自个女儿的自理能力差。需要依赖旁人帮助才能生活下去,竟还把她带出来见客人,还任由她闯祸,这就有一点不可理喻了。
难道……他的目的……
慕惜不敢深想,急急忙忙整了下衣服,也不管那一大圈水渍,径直跨出了洗手间。
“这个泥螺呢,如果吸不出来,就拿一根牙签去挑里面的螺肉,对,像这样……”她回到了包厢,便看见尧迪正手把手地教郭小姐怎么吃泥螺。
她不动声色地坐回原位,朝尧迪投以疑惑的目光,他却不理会自己,依旧背对着她当她是空气,万分耐心地一点点帮她引出里头的肉。。
“唔唔……”蓦然间,郭小姐闭着唇发出细弱的声响,有点儿不知所措,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尧迪,手一下一下地点着自个的嘴巴。
“怎么了?吃到泥沙了?”尧迪伸手去拿湿巾,但周边的湿巾都被刚才慕惜擦衣服用掉了,他的手僵在半空,迟疑了下,慕惜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喊来服务员,让他再去拿湿巾。
“不用了,没关系。”尧迪不假思索地将自己的手垫在郭小姐的鄂下,细声细语诱导着她,“全都吐出来,吐在我手上。”
“哗啦”一声,她竟真的全吐了出来,好几颗泥螺被嚼碎了却没吞下去,黑乎乎的一团,泛着淡淡的酒精味儿,还沾上了恶心的口水,粘连在郭小姐的唇上和尧迪的手掌,在空中拉出一条细细的透明线。
慕惜偏过头去不再看,因为她感觉到自己胃里已经开始一阵阵抽搐泛酸,翻江倒海起来,如若再直视这样的场景,她绝对会当场呕吐,其他书友正在看:。
然而尧迪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有多脏,只是神情如常地接过了郭夫人后来才假惺惺递上来的纸巾,没有先清理自己手上的秽物,而是先帮郭小姐清理了嘴唇周围,尔后才轮到他自己。
之后郭小姐十分黏尧迪,而郭总夫妇总是给他们创造机会,比如要尧迪教她怎么使用筷子,怎么吃菜才不至于烫到自己之类的,他在照顾自己的同时,还承担了照顾郭小姐的责任,她要吃什么他就帮她夹过来,吹凉了就喂她吃,全然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