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惜瞬间觉得一张天罗地网兜头罩下,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已经被彻底俘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脑袋已经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短短几天而已,这难道真是故友大聚会吗?之前是张诚辉,现在是言辰伊,这群七年前去美国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全部回来了,梓璇带来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她措手不及。
适才她见到的那位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便觉得像是辰伊,如今看来,确实是她了……
既然她已然回国,那么他呢?慕惜不由得锁了眉头,双唇紧抿。
夜已渐深,舞会也接近尾声,来宾都陆陆续续地离场了。明天还要上班,慕惜和梓璇都不再多待,相携离开宴会厅,走至门口时,前方一袭白裙依然跳脱显眼,那抹翩然出尘的身影依然熟悉,她们对视一眼,了然了对方的想法。
也是,毕竟是老朋友了,再怎么深的过节敌对都已成了过往云烟,昔日的恩怨是非无须再提,既然她们二人都不想假装不认识或者直接屏蔽此人,装聋作哑,于是慕惜不再多想什么,先迈出一步,主动走上前,好看的小说:。
然而身后的一句窃窃私语却让她生生地刹住了步子,瞬间世界坍塌,如同遭受了灭顶之灾,她毫无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僵直的身子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
真是可悲又可笑,她竟注定与他们家抵死纠缠。
她还记得,那两个人的对话是:“她还真是个女神级的人物,真漂亮。”
“那是,看森奥亚太区的Davis总裁有多帅就知道了,她可是他的妹妹,自然出众啦。”一个骄傲的嗓音。好像对他们家十分了解一样,自鸣得意。
“对了,你总挂在嘴边的Davis妹妹Davis妹妹,就是她呀,她叫什么名字?”
“英文名Danna,中文名叫什么来着……哦,言……言辰伊,对对对,她叫言辰伊,清水伊人在水一方嘛。。我当初就是这么记的……”
之后的话语慕惜没有听清,她只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一刹那失了色彩,变成了黑白的默片。每一个画面在眼前切换,毫无紊乱,却一丝声音也无,犹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只能依靠单调而夸张的动作。猜测每一个人的意图。
她的四肢一点点地冷却,她好像变成了一个被纤维化的植物人一般,僵在了原地,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大脑瞬间死机,留下一片灰白。只能听到回旋在耳边的,如金属般轰鸣的声响……
Davis居然是他,居然真的是他!慕惜的五指渐渐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血肉,掐出一道道惊悚吓人的血痕,她却一点也没觉得痛。
“辰伊是Davis的妹妹?那个Davis就是投资士英的那位吧?”梓璇见她的状态很是不对,于是在一侧扶住她的臂膀,以免她真的跌倒。双眸尽是疑惑,“看来言辰诺和言辰伊是一起回国的。我们倒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实实瞒得密不透风的,慕惜,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很苍白,是不是累了?”
“梓璇,我们回去吧。”慕惜咬着牙,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将身体的一部分重量转移到梓璇身上,艰难地挪动着脚步。
夜幕似乎把整个世界吞噬,除了黑暗,慕惜看不到任何东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心是虚弱的,空灵的,不加防御的,最最真实的。
慕惜抱膝坐在窗台上,夜风穿过发间,掠起一丝丝黑发,反扑在双颊上有些微痒,空气中还浮动着暗香,不知是何种花的香味。。她后背倚在窗框上,怀里拥着一个抱枕,手环在膝盖上,将自己蜷得紧紧的,抵御寒气的侵袭,瞳眸被风吹得干干的,泛起一股股涩意,却怎么也湿润不起来。
有的时候,只有在深夜里才能正视自己的心,回忆才能从脑海深处被唤醒,那过往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上演,切换,延绵。
而她,似乎已然从经历者变成了旁观者,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爱恨嗔痴,她发现自己早已心如止水。
在只听得见心灵声音的漆黑和空洞中,思绪才会像盈动的雪花般翩跹而至,促得人始料未及。二十一年前,在某个路口,当时的他和她,做了同样的选择,让他们懂得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谁,七年前,在某个夜晚,当时的他和她,终于斩断了所有的情分,势不两立各拥其主,让他们懂得世事无常,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停留在原状。
然而今日,一切似乎又退回到了原点,他回来了,而她还在这里。
每每当她以为这根绳索彻底断了的时候,命运又生出新的一段连接上断点的两端,难道真是她和他八字相克,注定一生纠缠厮杀?
难道他和她之间,就像是游戏,只一键就可重新开局?无论是否愿意,她都必须陪她站回到拉牛牛,然后陪他玩到尽头?
Davis,言辰诺,当这两个名字重合到一起的时候,慕惜倏地感到遍体生寒,不自觉打了个寒噤,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他没有爱也没有恨,但依然有些不争气地惧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