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他不懂爱,更不懂怎么去爱,因此失去她,他不敢有任何怨言,亦不敢做任何争取,如果失去她,才能让她得到快乐和幸福,他愿意放手。
七年前,他选择了放手,但实际上,她并没有得到幸福,如今看来,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和煎熬。
他虽回了国,但是在回来的前一夜便打定主意,决不会轻率地出现在她面前,因为他不知道他的出现,会不会对她造成再度伤害,会不会让她本就不稳的心绪再度失衡,所以他选择默默地躲在暗处望着她,甘愿做个幕后无私的护花使者,好看的小说:。
他不求她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祈祷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那个无怨无悔,永远支持她的Davis究竟是谁,除非她愿意见他,愿意原谅他。
医院的走廊上,一抹黑色的身影在跃入窗户的夕阳照射下,被无限拉长,显得清癯而寂寥,他一动不动,如同被钉在地上一般,稳稳地站着,一直站着……
布锐特工程已经启动,各项事务极度繁忙,慕惜又是极喜欢亲力亲为的人,手上的事情便更加多了,一个上午下来她几乎要累到虚脱,但是她不能倒下,整个公司的职员还看着她的态度办事。
实在承受不住,她将手上的工作分摊下去一些,让各位副总也历练历练,担待着点儿,虽然送上来的文件少了许多,但她已是有孕之身,每日清晨面对着一大摞的文件夹,依然觉得有些吃力。
森奥那头倒是出奇的自觉,工作量剧减,一切从简,步骤简单到令人难以置信。慕惜不清楚这是否是西方人的习惯,但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方人,很不习惯。
生意场上大伙都是分得越明白越好,一个个都精明得紧,想要从对方手里捞好处,门都没有,森奥倒是个奇怪的企业,还真相信人性本善,对他们士英就这么信任吗?难道不怕他们心怀鬼胎,暗地里使坏?
不过对方都表明立场。全权交托,他们又何苦来的给自己找麻烦,慕惜将全部精力倾注在几大项目上。第一回合作,总不能让投资方失望。
临近工程开工,应酬愈发多了,从知道自个怀孕了开始,慕惜一直非常注意日常起居。早睡早起保证充足睡眠,坚持滴酒不沾,尽量保持心情愉悦开朗,为了下一代的健康,她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有时工作得累了。她还会低下头去和宝宝聊两句天儿。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慕惜手上没停,空出一只手去接。喂了一声,那头久久没有回应,只听得微弱的呼吸声,她深觉奇怪:“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低低浅浅的。刻意压抑的哽咽声,透过听筒传入耳朵。对方听起来十分无助,慕惜焦急起来:“请问你是?”旋即试探性地轻唤了一声:“梓璇?”
“慕惜……是我。”静寂半晌,在慕惜不抱希望她再回应自己的时候,电话那端传来了夹杂着哀伤沮丧的女声。
“梓璇,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慢慢讲不着急,你怎么在哭呢?”慕惜从未见过她哭泣,但她曾有几次在深夜梦醒的时候,隐约听到闷闷的啜泣声,仔细辨别,能听出是从梓璇那个床位传出的。
那段时间尧迪追她追得很紧,寸步不离,你退我进,不知是由于烦躁无奈还是感动不忍,慕惜知道她背着她们伤神过不止一回,第二天清晨微微浮肿的双眼,慕惜看着都感到愧疚。梓璇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她狠不下心来伤害任何一个人,包括尧迪,因此在拒绝他时,她甚是谨慎小心,唯恐伤了他的自尊和面子,但后来发现温吞的做法根本无法吓退他,于是梓璇才一点点强硬起来,把自己的心包裹得严严实实,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喜欢他,以此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但至今已经七年了,这样的疏远隔离政策,貌似也没有太大效果。
“慕惜,你有时间吗?我……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你……能来陪陪我吗?”时断时续的话语,她的嗓音有些喑哑,充满了绝望。
慕惜一下便慌了神,如果梓璇哭还是情有可原,毕竟每个人都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可是她从未听过她用这样无力的声音讲话,好似她如今正站在万丈深渊的悬崖前,高处不胜寒,呼呼的大风穿过发际,掠起如瀑般的一袭漆黑长发,而她,双臂抬平,下一秒就会纵身一跃,摔得粉身碎骨。
“好,我马上下去,你坐在原位等着我。”慕惜搁了电话匆匆起身,披上风衣带上包,着急忙慌地出了门,一刻也不敢耽搁。
“梓璇,好看的小说:。”她到时,梓璇正坐在临窗的位子上,不知是不是穿得少的关系,慕惜感觉她的背影清瘦了许多,上前抚了抚她的肩,慕惜便在她对面入了座。
“你怎么了,我还以为你哭得昏天黑地呢,到底什么情况?”眼前的女子眼眶有些红,赤色的血丝顺着角膜攀上眼白,惊悚而恐怖,但妆容精致到无可挑剔,并未真正意义上地流过泪。
梓璇垂下头去,捏起银勺轻轻搅拌着咖啡,平静地叙述着:“我们分手了,我失恋了。”
“你和……谁分手了?那个很优秀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