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千里之外的城市身无所凭,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同学,甚至从未来到过这儿旅游或是出差,她什么都没有,只孤身一人,再加上随身携带的一点点可怜的积蓄和衣物。
她从未预料到自己会到这里来,或许命中注定,她不愿再去挣扎抗争,惟愿把自己彻底放空一回,任由命运把自己带到这儿或那儿,顺着这股力道牵引慢慢地踱着,看着,赏着,念着……
一座往城,亦为望城、忘城,恐怕她注定在这里守望,遗忘……
旭阳徐徐升起,一道夺目的光芒射入楼道里,将怔愣着的尧楠激得回过神来,他将手机翻转过来看时间,已是慕惜离开的第二天早晨六点。
他赶忙翻开通话记录,一个号码占据了整个屏幕,而他又就这个号拨了出去,这下终于通了,那头传来了手机音乐铃声,尧楠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紧张得快要蹿到嗓子眼,过了十几秒终于被接通:“喂,您好,请问是孙女士吗?”
得到了那厢肯定的答复后,他复又把话接了下去,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您好,我是您的房客顾慕惜的男朋友,我叫陆尧楠,昨天我打了一天电话,都没有打通,请问您知道她的下落吗?或者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交代过关于租这房子后续的一些事宜?”
“哦,你就是陆尧楠先生是吗?”那头对这个名字似乎很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哦,是这样,顾小姐在离开之前,在我这里留了一份信给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来取一下吧,好看的小说:。”
“信?她留了信?”尧楠一下子振奋起来。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前却因起得太急一片漆黑,幻化成一圈圈畸形的黑影,他只好暂且靠在门板上缓一下。
“是啊。”房东孙女士按照慕惜的交代,依葫芦画瓢地说了一遍,“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不然我还在愁该把这信怎么办呢。”
“麻烦您好好保管那信,我立刻来取,家庭住址麻烦您告诉一下我好么,还有。请问您现在在家吗?”尧楠一连串问了许多个问题,他实在已经扛不住一整夜心焦的滋味。
那头报了个地址,尧楠强迫自己镇静。一夜未眠的头脑有些发胀,他还是拼命地记下了这个住址,待到眩晕的感觉好一些,他急急地往楼下冲,从口袋中掏出钥匙便钻进车里。发动引擎,一下子将速度拉上去,轿跑车就像一支离弦的箭射了出去。
一路上连连遇上了几个红灯,尧楠虽着急到爆炸,却也只能待在车里干瞪眼。
这时候恰逢文明城市评比,路口全部站了交警监察。如若硬闯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他狠狠地砸了几下方向盘。下个路口却依旧碰到红灯,而他也好像被激发了潜力,在只剩一厘米的地方急刹停下车,又在绿灯亮的那一瞬间像飞一样飞了过去。
他已经理智地选择了一条相对交通灯少,有相对较近的路途了。却依然花了二十多分钟,他急到抓狂却也无能为力。
以最快的速度奔上楼。敲开了孙女士的家门,那孙阿姨也是个明白人,一看他这副着急的样子,不敢再耽误,将信交予他。
“阿姨,我想烦扰你几分钟问一下,慕惜在临走之前没有告诉你去了哪儿吗?就算是一个大致的方位,比如想去北边还是南边还是西边也行啊。”尧楠因本就担着心,熬了整整一宿,适才又剧烈地运动,一时间喘息不稳,却依然一面强迫自己平复呼吸,一面迫切地询问。
“没有,这封信也是我去收房租的时候,她放在茶几上的,还留了一沓钱,后来我在房间里四处找她,她正好打电话给我,说这些是下半年的房租,至于这封信麻烦我交给你。”孙阿姨绞尽脑汁地圆着谎,生怕被他看出破绽,神色也有些不自然起来。
“那您有没有问起她的去处?”尧楠不放弃,一直就这个问题追问着,却由于太过紧张,忽略了她为难而异样的神情。
“我问了,可她没告诉我就挂了电话。”孙阿姨皱了眉,她实在不忍心欺骗这个真诚的小伙子。
但慕惜嘱咐过她,别告诉他自己曾来过,大约是不愿再给她添麻烦吧,因此才将她这条线索也彻底切断,不让男朋友继续追查下去找到她。
他们两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孙阿姨见这个叫陆尧楠的年轻人无论从长相气度,品格素质,皆是万里挑一,让人刻意想挑刺都挑不出来。而且他一天不见她就满世界地寻,居然连她这边也找来了,说明慕惜平日里交往较多的朋友早已问了个遍,显然对她是又关心又痴情,连她这个局外人也被打动了。
孙阿姨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年轻人的恋爱,还真是让他们老一辈都看不懂。
尧楠匆忙道了谢,捏着信回了车里,便急不可耐地拆开封皮,抖开了那张薄薄的信纸。
那是一封简短的信,零零落落洋洋洒洒的句子,一个字一个字却像刺一样戳进了他的心里。
尧楠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不在康城了,去到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城市,其他书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