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言总之前毫不知情。”张诚辉说得诚恳,使人不得不相信。
“那言董究竟是什么意思?”慕惜无法不多想,言臻到底为何在这么个节点上对她发难?只为了天华吗?这看似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行为,背后隐藏着多少玄机?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她的心仿佛被一团迷雾包裹,找不到出口,一时间心慌意乱。
慕惜明白,如果得不到合理的解释,猜不透他的用意和动机,母亲就永远处在被动和危险之中,随时都有再被带走的可能,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
言臻不是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人,这次言辰诺帮了她,下次呢?下下次呢?她不会将母亲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上,无论是谁,她都不可以,不愿意,也不敢。
“这……我也不好说,毕竟事关言总的家务事,我一个公司的助理也不方便过问,但据我所知,最近他们父子二人的关系不是非常融洽,甚至已经到了交恶的地步,至于什么原因,有诸多猜测,我不能妄下定论。”张诚辉说得隐晦,但慕惜却听出来了,他们父子在某些方面出现了分歧,这似乎也能用来解释为什么言董会擅自做主,不与言辰诺商量就带走了自己的母亲,但慕惜依旧迷惑,他与自己,究竟有什么话要说,甚至有一种慌不择路,急迫地想掩饰什么秘密的感觉,委实让人不由得好奇。
言臻如若只是为了帮助公司渡过难关,那他与言辰诺就该是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两人即便是达不成共识也不至于背道而驰,但就如今他瞒儿子瞒得密不透风的状态来看,这事应该和天华没什么太大的关联,好看的小说:。
那么,会和她这个人有关吗?有一个答案在慕惜的脑海中忽隐忽现,飘忽不定,却怎么也清晰不起来。
“其实……言总……”张诚辉低下眼忖度了半晌,终究下定主意开口,“我们表面上所看到的言总,并不是真正的他,也许有人会觉得他外表温善内心冷血,为人处世又是雷厉风行,苛求完美,丝毫不留情面,奸商的特质一项不落,像狐狸一样精明而狡黠,但他的无奈和艰辛,又有几人知晓?有的时候,一个人顾忌得太多,就注定无法做到体贴周全,面面俱到,毕竟他是一个凡人而不是神,没有无上的法力,没有转换时空改变世界的特权,一具**凡胎的再普通不过,如果他想凭借一己之力,让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受到伤害,就注定伤自己越深。”
“也许就是因为他想让所有人都称心如意,才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到现在难以收拾,他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悬崖绝壁,再退一步,就真的会摔得粉身碎骨。”张诚辉双眉紧锁,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握紧又松开,反反复复,“包括这次,他为了帮你救回你母亲,和言董的人……”
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接起来后只见张诚辉面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似乎还有几分哀婉和悲叹,但更多的是错愕,显然不是什么可喜的事,他机械地应了几声,眼角微不可见地往病房门口一瞥,下意识地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不过两三秒工夫,他挂了电话便站起身:“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了,公司有些事等着我去处理,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些。”
慕惜送他至病房门口,他便竖起手掌阻住说不用送了,慕惜想着自己还要照顾母亲,也便不再坚持,微微一笑,由得他去了。
转过那条走廊,他便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倚在墙边望着他,偏头一看,果真,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诧异的神情,如常般喊了一声:“言总。”
那人直起身板离开墙根,面色不善,目光冰冷,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我让你来,不是让你闲话家常的。”
张诚辉没料到他竟会跟着来,看到他紧绷严峻的神色,顷刻间有些惶恐:“对不起言总,是我多嘴了。”
“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儿还有些事情要办。”言总满脸的冷峭转变为漠然,目光淡淡地望向张诚辉走来的那个方向,有些出神,若有所思。
她宁愿向他身边的助理旁敲侧击,打听一些亦实亦虚的消息,也不愿给他这个当事人打一通电话,他明明比他更加了解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仅知其一也知其二。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一条相对绕远的,却可以成功将他摒弃在局外的路途。
而她适才看张诚辉的那种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那种卸下了一切武装的柔软和亲近,由内而外地散发出一股信任和诚笃,仿佛外面那一层坚硬的保护壳在张诚辉的目光下缓缓融化,露出了内部那晶莹纯净,温软通透的玉璧。
可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为什么他的心底会骤然掀起一阵漩涡,惊涛骇浪,瞬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强势地包围了他,将他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摇散,大脑被外围急速的旋转弄得眩晕起来,他感到自己不断地下坠,再下坠,五脏六腑都被颠得移了位,不至于太痛,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那么明显和清晰,令人无法忽视,无法释怀。
在他们相谈甚欢的时候,他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那股莫名的躁恼,不得不做一个不识相的决定,手伸进裤袋中拿出手机,一格格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