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的淡定相比,她倒活像个神经过敏的病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何必像是即将被抓奸在床的奸夫淫妇一样,慕惜深感自己的反应不该如此之大,身体缓缓后靠,陷在了垫高的枕头之中。
门柄复又被转动,门轴转动间,言辰诺已经起身,向来人打了声招呼:“早上好,尧楠。”
“辰诺,你在这儿啊。”进门的尧楠微微一怔,倒也没露出过度反常的情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吧。”
“可不是吗,昨晚上我听说你在公司加班,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结果打了好几次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后来还是你的秘书接起来的,说你送顾小姐来医院了,今天早晨正好有空,就顺道来探望她一下。”言辰诺与尧楠坐了个面对面,解释道。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慕惜没什么事,中度胃溃疡,卧床休养几天就好了。”尧楠抿唇一笑,直起身来为她整了整脑后的枕头,让她能够靠得更舒服。
“倒也没什么麻烦的,上班顺路。再者说了,这顾小姐在你心里是什么地位啊,做兄弟的能不多关心关心嘛。”言辰诺摇了摇头,那笑容怎么看都是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逡巡。
但事实上,他也没料到陆尧楠会中途折返,将他们碰面逮个正着,他进入住院部时,恰巧见到尧楠从等候大厅的玻璃大门里出来,他这才避开他放心地乘电梯上了楼,虽然vip病房进出人员都是有记录的,他进来时也登记了。但如果不被当场撞破,他至少还有时间想如何与他解释,正好今天早晨他确实有事要与他商量,待会就要去士英找他,虽然知道他很有可能不在。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当他扫到慕惜眼底的那一抹不安时,他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破罐破摔的快感,他没有思索该怎么与尧楠解释来探视的这件事,而是将自己完全地放空,到时的事到时候再说,随机应变吧。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类似于“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思想,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制定了详尽的计划后,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执行,事先就考虑到了各方各面的突发状况,因此能够从容镇定屡战屡胜,在商场上可谓是所向披靡,其他书友正在看:。
他坚信“机会只降临在有准备的人身上”这句箴言,对于每件事都苛求前期功课做得完美无缺,但这次,他想感受一下这种临场发挥的刺激感。
事实证明,他的迅速反应能力还是不错的,除了昨儿夜间他确实打过电话给尧楠,那通电话也确实被秘书接起之外,其他都是胡编乱造的。
上班顺路,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他昨晚住在城东的别墅,医院在城北,而天华公司的总部在城南,他几乎绕了整个康城一圈,哪里可能是顺路?
尧楠只报以一笑,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这种拙劣的谎话骗骗三岁小孩也就罢了,拿来骗他,简直是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他伸手将慕惜耳畔的几缕碎发撩到耳后,口气亲昵像哄着一个宠爱的孩子:“慕惜,该吃药了,我扶你起来。”
尧楠坐到床边,手臂绕到慕惜的身后将她托起,手腕细心地护着她的腰部,施了些力气让她半靠在他身上,不必腹部用力。慕惜的一只手挂着点滴,另一只手又离药粒远了些,不顺手不方便,尧楠便先倒出了药丸捏在指尖喂进她嘴里,和水让她吞了下去。
或许是药物有催眠的成分,过不久药效一上来,慕惜便昏昏欲睡,与周公亲切会晤去了……
她这病,前前后后住院养了约莫有三个礼拜,其实病情并不那么严重,但尧楠却一直不给自己出院,医生也危言耸听地说胃病需要静养,不然极其容易反复,演变成反复发作的慢性病就只能终生依赖药物,彻底治不好了。
这将近一个月的休养中,慕惜几乎过的是猪一般的生活,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养得脸颊也红润了。公司的事情尧楠勒令自己不许再管,连尧迪的口风也紧了许多,只要一涉及公事,他就闭口半句话也不谈,说是大哥多次叮嘱的,要她安心养病。
她无语,只好顺着尧楠的意思继续做回她那乖乖的小猪,万事不操心。
“顾小姐真是好福气呀,有陆总这么一位真心疼您的人照顾着。”一日,护士来给她换盐水瓶时笑道,言语中不乏艳羡之意。
“可不是吗,连我看着都好生眼红呢。”梓璇细腻秀美的声线传来,她一身职业装,明显是从办公的地方匆匆赶来。
“你眼红什么?还需要羡慕我么?”慕惜笑着斜睨她一眼,往她身后探了探头。
“胡看什么呢?”梓璇也被她的动作带了过去,转过头去看了看。
慕惜只是奇怪尧迪怎么没和她一块儿来,要搁在平日里,那尧迪就如护花使者一般,半步不离身的啊,今个倒是出乎意料之外,她孤身一人前来。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把自己的身体都搞垮了,现在还得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养好,知道不值得了吧……”梓璇一开头就长篇大论起来,某某某得了什么病,某某某是怎么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