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还是装出来的举棋不定,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实是条勾蛊情感的蛇精,修炼千年功力哪里是她们及得上的?欲擒故纵这招用得炉火纯青,真是又造作又丧眼。
但慕惜明白,梓璇并不是虚伪的女孩,她心里是真的纠结和折磨,十几年所受的教育告诉她贫贱不能移,对于富二代的鄙夷和不屑也在心中扎根得太深,日渐滋长和繁盛,长成了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一时难以拔除,她本能逃避,她故意忽略,都是在保护着自己。
她从小到大也许从未遇见过如此热烈如疾风骤雨般的追求,因此她的心底一定是感动的,也一定有过动摇。尧迪的感情深一分,她的心就沉重一分,她知道自己也许永远无法战胜心中固存的理念,但她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不愿伤害这个热忱诚恳的男生。
陆尧迪逼得越紧,只会将她越推越远,可惜他自己似乎还没有觉悟,造成了第一回告白的失败,之后如沐春风般的关心和思念,无孔不入地一点点渗透到梓璇的生活中。
兴许现在她还没有习惯他的存在,也没有开始依赖他,但是又有什么关系,总有一天他不再出现时,她会感受到一切变得不同和反常,即便只是一瞬间,也足足能让某人高兴上半天。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他们所经受的喜怒哀乐惧,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才知道,旁人半分也插手不得。
他和她,总要学会自己成长,就让他们慢慢地探求和摸索,也许在某年某月的某一日,他们能够找到最好的相处模式。
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恋人,抑或是一辈子的陌路人,微妙青涩的感情会往何处去谁都不知道,无法强求亦无法干预。
陆尧迪二十岁的生日骤然降临,他的父母会从台湾赶来,在康城置办的别墅中开一个party为他庆生。
当然,和他联系最紧密、关系最好的慕惜寝室所有人都在邀请之列。
但听说他在国外留学的哥哥因为临时有急事,无法按时参加这次的聚会,。
梓璇对于他的邀请没有推辞,和辰伊、慕惜欣然赴约。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心想着不过是一个生日宴会而已,也不是独独邀请她一人,更何况尧迪是寿星,怎么说都该给几分面子,也许她是真的没想过推托,确实想要给彼此一个交流的机会。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已经是跨越性的进步了,至少他们有了一个相处了解的开头。
万事开头难,一旦有了起始,就如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了线头,相互牵引利导,捋顺的概率也就大了许多。
那日,慕惜穿了一件淡粉的长裙,配上雪纺的白衬衫,将头发简单地扎成一股,今天的女主角不是她,她也不需要费心思在打扮上。
而梓璇就不同了,慕惜从昨夜就听到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成眠,今晨又早早地起床梳洗,光是捣鼓头发就花了近半个小时,最终将两股耳侧的发丝编起往后别,用浅蓝的蝴蝶结发卡夹住,甜美可爱而不失清纯。
挑衣服的时间倒不是很长,她直接选了一件白色蕾丝的连衣裙,衬得雪肌愈发洁白,面上似有若无的漾开一丝可疑的红晕,以及微微下陷的清浅的酒窝。
海边的独栋别墅,在一轮西下的红日衬托下,金光遍布屋瓦,像是镀上了一层闪耀绚目的金粉。夜幕悄悄拉起,别墅里的人气才刚旺盛一点,来的基本上都是相互认识的校友。
偶尔有几个不认得的,大多是尧迪的兄弟哥们儿,由于几家本就是世交,因此打小就扎在一堆儿。他们和辰伊也比较熟,几人能玩到一块,她们几个女生的出现也不显得那么突兀。
那是慕惜印象中第一回见陆夫人——任茹?,她并不知道从头至尾,陆夫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
聚会刚过半,尧迪便将慕惜叫到了外头,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他们俩简直熟得都能煎鸡蛋了,彼此之间的男女之防也没那么重,反正都不把对方当异性看,勾肩搭背的也是家常便饭。
尧迪本就是个放荡不羁的性子,推搡着半拖半拽就把慕惜弄到了小花园:“慕惜姐,璇儿的意思究竟怎样啊?现在我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不管,你得给我想个法子。”
“着急了?之前不是还挺淡定的吗?”慕惜抱着胸端详着面前急得快跳脚的人。
“我这追了都一年多了,成不成的连个准话都没有,我确实是有点担心上火了,你说要是被别人追走了,我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嘛。”尧迪嘻嘻一笑,死皮赖脸地凑上前去,“你天天跟她处在一起,心里总该有点数吧。”
“没有。”慕惜见他的猴急样,打算昧着良心调侃一下他,“你和她处的时间比我还长,她顶多也就睡觉的时候会在寝室,而且她在我不一定在。但是你呢?上课坐在前后座,图书馆陪着去,连食堂吃饭都只一桌之隔,就差没跟回寝室了,这还问我?你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我会知道?”
也许是被慕惜的最后一句绕晕了,好长时间他才反应过来,神情中有点委屈:“可是,你是女生嘛,她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你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