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觉得这是借口,那么我无话可说,但是我向您保证,这个任务我早晚会完成的,您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劳神。”她不卑不亢,温婉地言道,嗓音却隐含着坚毅。
“一个期限,我不相信无用的承诺。”他端起手中的高脚杯,雍雅地抿了一小口,眼睛随着酒杯微扬不再看她,声调依旧平缓。
“两年。”她略略思忖了下,启唇报出一个期限,见他剑眉微皱便道,“这是我能给你最快的期限了,若是再快,我担忧陆总会起疑心。”
蓦然间,一室如死水般寂静,他的目光不明地闪烁了下,折起的眉峰渐而平复:“好,我就给你两年。”
“谢谢,时间不早了,若言总没有其他事,慕惜就不打扰了。”她起身告辞,主动伸出手去。
“这么晚了,要我派车送你回去么?”他绅士地站起身,轻握了握她伸出的手,然后适时松开,徐徐垂下双手交叠于腹前。
“不必了,谢谢。”她收回自己的手,拿起座椅上的包,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他并没有强求,反而眉宇一挑,唇角一勾,似是十分赞赏,乐见其成。
直起脊梁,昂首挺胸走出那扇大门,这间办公室的布局她再熟悉不过,除了那扇大门是金碧辉煌的,其他的设施皆是清一色的黑白色调,简约而宁静。
家具和办公设备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设计师设计的,正衬他的身份——天华企业的总经理,创始人、现任董事长言臻的独子言辰诺,但他似乎不喜欢过度高调的奢侈,倘若不是为了配合外部的装潢,这扇门恐怕也得按着他的喜好来,低调而华丽。
她走后,他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欣赏着足下沉睡的康城,他置身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的眼中就似蝼蚁般渺小,纵横交错的道路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细线,只要他想,就能将其掐断。
“言总,为何您不亲自处理这件事呢?陆总和您是故友,不会怀疑您不是么?”秘书送进一杯咖啡来,或许是抑制不住满心的好奇,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到财务室结算你这月的工资,明天就离开公司。”他保持着背对她的姿势,冷冰冰地撂下一句话。
“为什么啊言总?我初来乍到,对公司事项对您的喜好不甚熟知,如果有做错了的地方,请您不吝指正。”秘书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焦虑的神色,手指也变得冰冷,声线的颤抖透露了她内心的恐慌,也许此刻的她还不明白自己为何被开除。
“少听少说,多学多做。”言辰诺徐徐吐出八个字,唇边又溢起一丝笑容,微眯了眯眼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几不可见的微笑却掩盖不了他周身的寒气,“记住,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言总,我记住了,请您不要开除我。”秘书面如死灰,苦苦哀求。
“说过的话我不希望说第二遍,出去吧。”言辰诺绕过她,坐回到办公桌前,埋首于繁杂的公事中,但即便是这样的时刻,他的身上还是散发着高贵雍雅,恍如世间未尝有什么事能够难倒他,一切尽在指掌,自信而俊逸。
秘书无法,只好暂时退了出去,面色如香灰般青白,过了不久,办公室的电话铃响起,约莫半晌,只听得言辰诺条缕清晰的吩咐:“可以,让他明天早晨八点过来,交接工作。”
刚下电梯,出了天华办公楼的旋转门,只见行道树整齐地排列在两侧,cbd区不分昼夜,永远都是那么繁华。
顾慕惜忽然没了打车和搭公车的**,如此良辰美景,干坐在车上倒是有些辜负了,一时心血来潮,闲庭信步,月下一边赏景,一边慢慢踱回所租住的小区。
适才与言辰诺的约定,确实给她添了不少压力,两年,两年她真的能完成吗?可是既然开了口,她便斩断了一切退路,未给自己留一点选择余地,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如果她倾尽全力,奋力一搏,并不需要两年的时间,一年半甚至一年,她都有**成的把握,可以相对高质量地完成这个任务。
但前提是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并且,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可是,顾慕惜为什么故意拖延期限,虚报两年呢?保守安全起见?不愿累及无辜之人?留下时间令自己能够全身而退?抑或还存着其他不为人知的情由?
到底是什么原因,实际上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也许是因为其中有太多的缘故,太多的曲折缠斗,太多纷杂难言的情绪,她的心绪才像一团乱麻般理不清吧。
念起她离开时言辰诺的笑容,她的唇角也不由得勾起一个弧度,他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罢了,哪会真心实意地关心她的安危?从头到尾,她都懂得。
识大体顾大局,这兴许是当年他选择她的最大原因,这样的人不会不合时宜地任性,给合作伙伴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不会任由自己深陷泥淖,她们有很强的自制力和足够的理智,尤其是对待感情……
对于她来讲,她确实不想让他送,一则正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