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洛挑眉,去家里拜访的客人?这是说她和一般的客人没什么区别吗?她走出卫生间看向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的男人,沉默了片刻,讪讪道:“诶,我没有别的意思啦,你这样生气很无趣的。”她有时候也恨自己这张口是心非的嘴,明明气氛很好的,怎么就被她一句话给打破了,话说这人什么时候那么容易受伤了?
罗西却不以为然,他因为是先动心的一方,对于离洛迟迟没有回应本就心生焦躁,又被她一打击,只觉得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心血全部白费,竟有些心灰意冷了起来,因此面对离洛示弱性的话语他仍保持沉默。
离洛见罗西不言语,侧眼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服软的话来,最后一言不发地回房间补觉。她和柯耀阳两人在沙发上窝了一个晚上浑身酸痛不已,想着等她睡一觉起来罗西大概会比较好说话点。
再说柯耀阳从离洛家出去直奔沐晴家,外面积雪很厚,又是周末的清晨,所以一路上虽然速度慢了些还算顺畅。他十分无耻地盗了罗西的创意,来了个雪中送饭,一大早提着各种食物敲响了沐晴家的大门,头上还有点点雪花溶化后的水珠。
这是一套装修简单的两居室公寓,沐晴彼时正和小阳阳相拥而眠,听到敲门声心里不禁一跳,她快速起身将小阳阳安顿好,关上卧室门打开防盗门一看,柯耀阳鼻头红红脸颊红红眼眶红红地站在她的面前,用温柔又眷恋的目光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早餐,柔声道:“我给你带了早餐。”
沐晴怔了一瞬,让他进屋,心里有些震动。原以为听了她昨天那番话,柯耀阳定会很长一段时间不来找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出现在她面前,还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跟着柯耀阳走进厨房,看他表情轻松地张罗着早饭,沐晴欲言又止道:“你……”
柯耀阳迅速回头看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催促道:“快去洗脸刷牙,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同时也给他一点时间准备接下来的话。
沐晴在原地呆了片刻,点点头转身去洗漱。柯耀阳暗自松口气,还好没有直接把他赶出去。
沐晴安静地吃着早饭。偶尔抬头却看到柯耀阳正低头沉思着什么,心里一滞,很快就收拾了碗筷重新坐下来。对他道:“你想说什么?”
柯耀阳轻轻地来到她跟前蹲下身子与沐晴平视,深深地望进她眼中认真道:“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许多事,让你受了许多苦,你完全有选择以后生活的权力,我不该勉强你,。但是沐晴。我爱你啊,我一直爱的只有你,现在我不求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只求你不要拒绝我的靠近,不要拒绝让我陪着你,我们还有阳阳。我只要在你们身边守着就可以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眼睛里隐隐泛着泪光。
沐晴移开眼不再看他,尽管心里有挥之不去的酸涩。却也有无法抑制的感动,几年来的婚姻生活历历在目,仍掩不去当年初恋时悸动的心情。面对这个第一次全身心爱恋的男人,她永远无法狠心。
柯耀阳看到沐晴眼中的脆弱与犹豫,心中一痛。再也无法克制心里的悔恨,他索性双膝着地。从不愿意在她面前流下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不管不顾地扑到沐晴身上抱住她,哀求道:“对不起,不要放弃我……”
沐晴强忍鼻中酸涩,察觉到手臂上的湿意,原本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掌迟疑地放在他的身后,慢慢地抚上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地安慰着。她心里又何尝舍得他,当年若不是未婚先孕丢了家人的脸,他这边又没有一点动静,她怎么会走投无路选择嫁人。那人早年承了她父亲的恩情,一开始说不介意她有了身孕,两人和谐的夫妻关系也不过维持了半年,直到小阳阳出生。那人似是再也无法忍受他们母子,夜夜不着家,回来后就冷眼相向,初时还顾着她父亲的情面,后来见她从不曾向家里诉苦,开始变本加厉,语言污秽恶毒。她因为阳阳刚出生便一直忍着,以为等阳阳大些她或许可以做些努力挽救这段婚姻,可事实却让她绝望,他开始明目张胆地带女人回家,甚至对年幼的阳阳恶言相对。她为了阳阳的心理健康处处躲避,后来无奈之下搬了出去,直到分居满两年离婚,他们形同陌路,此时那人恐怕已经再婚。
思绪陷入了悲伤的回忆中,柯耀阳紧紧抱着她不放。那两年她一个人独自抚养阳阳,要不是有自己的嫁妆撑着,恐怕早已经流落街头。而她始终不曾对父母开口讲过一个字,她自己种下的苦果她自己尝,只是苦了阳阳。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因为噩梦缠身一身冷汗地醒来,多希望这个人能够陪在她身边,可最终也只是奢望。渐渐地她的心也变得坚硬了起来,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但是看到这个男人的眼泪时,她蓦然发现,自己仍旧放不下他。
“妈妈,妈妈……”一个童音从卧室中传来,沐晴和柯耀阳身子同时一震。
沐晴听到这声呼唤,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现在她的孩子还有爱的人都在身边,她做什么还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呢?她低头看着仍抱着她的柯耀阳,无奈地叹口气,语气轻松了些:“也不怕阳阳看到了笑你,快去洗把脸,阳阳说今天想去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