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姻亲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个消息便传得人尽皆知了,只瞒着太夫人一人而已,——这也是大杨氏和二夫人会那么快便收到消息的主要原因。
当下整个宁平侯府便炸了锅,端的是群情激奋,不论是得脸的还是不得脸,众下人都在心里将君璃给恨了个臭死,暗自咒骂君璃这般刻薄狠毒,难怪当初会被汪家给扫地出门,难怪只配嫁给自家大爷这样全京城就没有哪个好点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的人!
只碍于君璃到底是主子,且连夫人这样有威视和于婆子那样难缠的人物都才在她手里吃了亏,所以不敢明着打上门罢了,但私底下却已商议好了,太夫人不同意大奶奶的这个主意也就罢了,一旦同意,他们势必要联合起来给大奶奶一个好看,让她知道,她就算是主子又怎么样,这世上多是的法不惩众的事,真惹急了他们,他们全部撂了担子,看她能拿他们怎么样!
容湛与君璃虽不知道这些下人们诛心的念头,但多少也能想到几分,且远的不说,只说他们自己的迎晖院内,便有丫鬟的家人是没有领到差使的,太夫人若真听了君璃的话下令放人出去,她们的家人自然也免不了,她们心里又岂能对君璃没有几分怨言,自以为背着人时,又岂会不与自己交好的丫鬟窃窃私语几句的?
傍晚时分,君璃正打算叫了容湛去给太夫人请安,最重要的是,探探太夫人到底对早上之事是什么主意,就有照妆堂的一个二等丫鬟过来传话,说太夫人今日身体微有不适,免得各房各院的请安,请大爷大奶奶明儿早上再过去不迟。
君璃吃不准太夫人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又换会家常衣裳,然后吩咐晴雪摆饭。
一时饭菜上来,夫妻两个对坐了开始吃饭,君璃吃了几筷子后,因见容湛一直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眉头也一直紧皱着,心知他是在为什么而烦心,便放了筷子,正色问道:“若是祖母答应了我的进言还好,若是祖母没有答应,只怕以后不止我的日子,连你的日子也会跟着艰难起来,你怕吗?”
容湛闻言,猛地回过神来,忙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便分府出去另过便是,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刀山火海我都不怕!”
他说这话并不只是为了让君璃安心亦或是趁机讨她欢心,而是真的觉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们两个被分出去单过而已,反正他有银子,对世子之位也已不抱任何希望,真被分出去了,反倒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便不必他拿银子出来贴补家用了,没道理他们一房的吃香的喝辣的,却眼睁睁看着其他房的人吃糠咽菜不是?且传了出去也不好听,他以前可以不爱惜名声,但现在他觉得名声很重要,他不能让他的儿女们以后以有他这个父亲为耻。
君璃见他不似是在说假话,眉头稍展,“那你是在担心什么,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容湛犹豫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担心不管祖母答应不答应你的进言,此事一旦传扬开来,会影响到你的名声,明儿你出门时,旁人会对你指指点点罢了。你明明就是出于一片大公无私的心,可旁人未必会这么想……”
“嗐,我还当你在担心什么呢!”君璃被说得笑了起来,反问道:“你看我像是那等在意名声的人吗?旁人要怎么说,与我何干,我过日子又不是给旁人看的,只要我在意的人不那么看我就够了,你会那样看我吗?”而且她也没他说得那么无私,她之所以这么做,除了看不惯侯府得白花银子养这么多闲人以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她可不想真贴补自己的嫁妆去管家,她又不是圣母教的,凭什么花银子养那些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