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与两位姐姐怎么还站着不动?母亲病糊涂了不肯吃药,你们作为母亲贴身服侍的人,可不能跟着犯糊涂,还不快上来帮我按着母亲,让我把药给母亲灌下去,真任母亲将小病拖成了大病,回头祖母与父亲追究起来,可不是妈妈与两位姐姐能担待得起的!”
君璃一脸大义凛然的说完平妈妈和素绢素英后,又苦口婆心的劝起大杨氏来:“母亲,媳妇知道苦药汁子不好喝,可自来良药都是苦口的,您不吃药,病怎么能好呢?还是要媳妇服侍您吃药罢,如今吃药吃是苦一小会儿,若真拖成了大病,可就不是这么一小会儿的事,而是只能成日里将苦药汁子当饭吃了!”
说着,端起药碗便要强行往大杨氏口中灌去,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端着药碗的右手的大拇指倒有大半浸进了药汁里,分明还看得见手指甲里的黑垢,——这原本是君璃为今晨伺候大杨氏吃早饭时准备的,想着昨日先是腻死了大杨氏,再是素死了她,今日该轮到恶心死她了,也好让她们主仆知道,她手段多着呢,她们尽管放马过来,却没想到,倒是在这里先派上了用场。
大杨氏看在眼里,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忙强压下喉间的恶心之感,尖声说道:“我说了不吃就不吃,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不成?还不快给我端走,你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说完心下一阵畅快,暗想若是平日里也能想怎么骂小贱人便怎么骂,不必非要顾忌着体面名声就好了。
君璃自然不会听她的,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母亲又不是大夫,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究竟有病没病?依媳妇说,母亲还是趁早吃了药好生睡一觉,待醒来后瞧瞧如何,若是好的话也就罢了,若是不好,还是该请太医来瞧瞧才是。”
又喝命平妈妈几个:“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难道没有听见我方才说的话不成?果真任母亲小病拖成了大病,你们担待得起吗?还是你们巴不得母亲小病拖成大病?母亲素日待你们可不薄,尤其是平妈妈你,谁不知道是母亲跟前儿第一等体面之人?母亲这般抬举你,你便是这般报答母亲的?”
说得平妈妈几个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尤其平妈妈,更是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她和夫人之间几十年的感情,岂能容小贱人随意挑拨?可又不能反驳君璃的话,只好上前装模作样的轻按住了大杨氏的手脚。
大杨氏见平妈妈几个三言两语便被君璃拿捏住了,心下不由一阵恼怒,仗着自己是“病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后都可以以一句“病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来个一律不认账,于是一把挣脱了平妈妈的手,反正平妈妈也没有用力按她,将手一扬,便将君璃手中的药碗给打翻了,黑黑的药汁子星星点点的溅了君璃大半幅裙子。
随即尖声骂道:“我说了不吃就不吃,你是耳聋了,听不见我的话吗?竟连平妈妈也敢骂起来,别说她是我的奶嬷嬷,连侯爷见了都要给几分体面,就算只是我屋里的猫儿狗儿,你一个做小辈的也轻易伤它不得,你却当着我的面儿便骂我屋里这个那个的,又仗着主子的身份,命我屋里的人来制住我,想强行灌我的药,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婆母没有,还是你竟敢忤逆不孝不成?还不快给我跪下!”
大杨氏这番话若是换做旁人听了,便是心里再委屈再气恼,说不得也只能跪下认错了,毕竟“忤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可不是谁都担待得起的。
只可惜君璃不是吓大的,又早已知悉了大杨氏的企图,又怎么可能会被她拿捏住?果真这次示了弱,她就等着以后被她压制一辈子罢!
是以听罢大杨氏的话,立时便做出一副急得不得了的样子,向平妈妈道:“妈妈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再去煎一碗药来,没见母亲病情又加重了,都开始说胡话了?再不吃药,万一待会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咱们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会儿被母亲骂上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妈妈还不快去!”
君璃摆明了不听大杨氏的,平妈妈自然也不会听她的,面上虽也满满都是焦急,脚下却不动,向君璃道:“大奶奶一心为了夫人的身体,虽然情有可原,可大奶奶终究是小辈,怎么能因为一时着急,便对做长辈的动起手来,竟试图强行对长辈灌药呢?这要是传了出去,大奶奶虽不至于被人说忤逆不孝,只怕也落不了一个好字儿,大奶奶好歹也该和软点的,也就难怪夫人生气了,大奶奶不如先给夫人好好儿赔个不是,再好言相劝,想来夫人还能听得进几分……”
话没说完,已被君璃一脸严肃的打断:“妈妈此言差矣,做儿女的虽该孝顺做父母的,可也不能一味的愚孝,难道眼睁睁看着做父母的犯糊涂了,做错了,也不劝谏阻止,反而一味的顺着父母,惟父母之命是从才是孝顺不成?那不是孝顺,那才是真正的忤逆,真正的不孝,其他书友正在看:!就譬如现下,明明母亲就讳疾忌医,因药汁苦口而不肯吃,难道我也顺着不成?果真我任由母亲不吃药,将小病拖成了大病,甚至再说句不好听的,万一因此而驾鹤西游了,我岂非万死也难辞其咎了?妈妈的要求,请恕我不能听从!”
说